五月初三,笄礼前三日,太守府里已住满了来访的亲朋宾客。贺生,及笄,出嫁,三件事全赶在一块儿,这个五月因为沈砚,乌镇百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热闹。
燕侯崔岑大婚,无论愿不愿意,从各地来观礼庆贺的人,人山人海。喜色铺天盖地,乌镇沸腾了,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场婚事,茶楼c酒楼c饭后,民众不约而同一致把话题绕着这对新人。谁谁來贺,谁谁送了什么珍奇礼物,谁谁羡慕嫉妒恨,谁谁看见了太守府里如何操办,乐此不疲,越说越来劲。
崔岑和此次三位一同南下的将领也已重聚乌镇,只不过停在城门外,只等笄礼过后亲迎那天再进城。
沈砚每日里见了一拨一拨给她贺生c添妆的女宾,实则她真是一个也不认识。好在也无需她应酬,李氏叫了妯娌和几个辈分高的宗亲来帮衬,沈砚只需跟着喊人,最后答谢一声即可,礼物倒收得堆成了海。
晚上没人再上门的时候,就连沈瑄和阿棠都来她屋里帮着清点造册。沈砚看着那笔庞大的数字和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不能免俗的,总算心情好了些。
在崔家两位长辈给的见面礼基数上,几日来累积,一夜暴富,说的就是这样了。
明日就是沈砚的及笄礼,晚上她和吴娘几个不约而同都睡不着,几人就披衣围坐在茶桌旁。
吴娘最感伤,望着沈砚的眼睛里都微泛泪光:“一眨眼娘子就长大了,想当年我初见娘子,那时候你还只有五六岁,只有那么一点高”
她不是沈砚的乳母,但是自李氏把她派到沈砚身边,她就把玉雪可爱的小沈砚当成了唯一的忠心对象。
阿桃和阿杏除了感伤自家娘子即将远嫁,也有舍不得太守府和对未来的茫然畏惧。
“娘子,你说那燕地是什么模样啊”
沈砚怀里抱着小猫年年,经过这月余,年年吃胖了一圈又重了不少,现在抱着稍微有点沉甸分量了。但沈砚就喜欢它胖胖的,还小嘛,小家伙圆圆的脑袋,小肥爪肉乎乎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此刻年年蜷着四肢窝在她怀里,软和一团,让沈砚跟着心情开朗不少。她轻启朱唇,微笑道:“别听外边吓唬的胡说,北地和江南也无甚大区别,你跟着我还怕吃糠咽菜?”
阿杏就咯咯笑了:“我才不怕咧,娘子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沈砚闻言朝她微微一笑,知道这是看着活泼的阿杏在委婉劝慰她。身边亲近的几个侍女,都看得出她对这门亲事并不欢喜,可谁也帮不了她。
的确,日子还要过下去,她怎能长久委屈自己?
这月余时间,已经足够她想清楚,往后要怎样与崔岑相对。
笄礼当天,李氏任主人,一应正宾c赞者c赞礼c摈者c执事,并乐者各就其位。另设席位,有观礼者十数众。
沈砚身着白色童服,跪坐堂上,等待仪式。
正宾由沈家一位德高望重的年长女性担任,她洗盥双手后便为沈砚祝辞,而后三加:一为沈砚梳头加笄,沈砚退下,在内室褪下童服,换上与头上发笄相配的素衣襦裙;二为沈砚发上加钗,沈砚再退,在房内换上与之相配的曲裾深衣;三为沈砚去钗加华冠,沈砚再换上相应的大袖礼服。
而沈砚也需三拜:一拜父母,叩谢父母养育之恩;二拜正宾,以示对亲长尊敬之意;三拜来宾,谢宾客观礼,谢他们对晚辈的提携爱护之意。
三加三拜后,摈者撤去笄礼陈设,再设醴酒席。沈砚吃了一杯,再由李氏为沈砚取字,训话,一应才算礼成。
这一套礼仪耗时一两个时辰,香炉和乐声袅袅,让沈砚退下后耳边还有余声回荡。
宾客散席,太守府里有置备酒席,众人自去。这些就和沈砚没什么关系了,她及笄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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