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都是不需要凑合的,他外表温文尔雅,但是骨子里却豪放疏狂,甚至常常以魏晋名士自居,他不以茶娘的出身而有一丝一毫的轻贱,他是真的从心里的尊重和相处。
茶娘甚至不需要他多做什么,自己就交付了一颗芳心。
她爱屋及乌,甚至从心底里接受了他唯一的女儿。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就是这样,谁先爱上谁就输了,茶娘不自觉的开始放低自己的姿态,她开始让自己回归一个妻子的角色,不再关注外面那些是是非非,一心只是照顾好自己的相公,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可是好景不长,就像是做了一场仓促的不愿醒来的梦,两年后董家就被下旨抄家灭祖,罪名就是通敌卖国。
那是一个那么可笑的理由,董家以忠孝传家,董筑篱更是中了儒学的毒,他根本就不可能去通敌,可是那天入宫后,直到旨意传回来,整整三天,董筑篱根本就没有返回家中。
后来茶娘派人入宫打听,才知道董筑篱已经被天子当庭诛杀,而天子也当场吐血昏迷,整个后宫被圈为禁院,那天发生了什么在大殿上面的人全部被处斩,外围的知情人对此事更是三缄其口。
那件案子明眼人都知道是一件冤案,但是根本无从查证,茶娘和董清姝在那次的株连中侥幸逃脱,但是茶娘从小长于烟花之地,根本没有依靠,董筑篱孤清,有权有势的朋友几乎没有,最后,茶娘只能承受着丧夫之痛带着董清姝回了沧月楼。
后来朝局的变换更加的莫测,哲宗在那一次吐血之后旧病缠身,不到半年就大行,向太后重新掌权,哲宗无子,朝臣拥立哲宗一母同胞的弟弟蔡王登基,向太后发了疯的反对,最后不惜动用了军队镇压,而当今的圣上当时甚至不是一个亲王,不知道当今和向太后又有什么渊源,从一个郡王封为亲王,又从一个亲王被立为帝。
那是一个腥风血雨,奸臣当道的时代,将一国设计交到一个不学无术的郡王手中,朝代的更迭在这一代就如同儿戏般,反对的人都化作了黄土,拥护的人现在都坐在了高位。
金陵还是最繁华的金陵,那滔滔不绝的的秦淮的流水,随着时间的退逝,一件件,一桩桩都成了往事,蒙上了尘衣,可是茶娘却很清醒,她一直都没有放弃,她在寻找一个答案,她要一个解释,她也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一个女子无力去靠近那个权力至高无上的地方,于是她以沧月楼为代价,换区了布衣盟的支持。
十几年过去了,容颜已经慢慢苍老,所有的往事就像是隔着时间的河,她再看对岸的人也不再沉迷,可是她还是在等待,等待一个答案。
她曾经以为,她到死也不会知道真相了,可是她还是等到了,在时隔二十年后的今天。
那份卷宗放在那个精致的木盒中放了三天了,茶娘一直没有去打开它。
她不知道所谓的真相是不是值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追寻,也不知道真相会不会戳破所有往事的背影,她很多次鼓起勇气要查看,但是最终都没有坚持打开盒子,展开卷宗。
梅茵凑了上来,坐在了茶娘的腿上,娇娇软软的样子,乖巧的不行:“祖母,您为何最近总在这个盒子面前唉声叹气啊?”
茶娘慈爱的看着梅茵,没有说话。
梅茵已经八岁了了,梳着两个精致的玲珑髻。自己八岁的时候已经开始学习各种舞蹈乐器,琴棋书画,都是学子们是十年寒窗,可是比起那些读书人,那些从小被培养出来的妓户才是吃尽了苦头,十六岁之前没有一日敢懈怠,将人情世故,心思揣摩更是融进了骨血里,哪里会像梅茵这样,一边撒娇一边问人的,你走过去就要在走过去的几步之间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再用对方喜欢的方式来相处,这样才能被称作解语花。
她心中有点恍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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