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大胆蟊贼,也敢在庐州城内行凶伤人?”一个奇异的声音讥讽道,嗓音尖细又沙哑,像是喉咙漏气一般。那是功法吸噬太多无法被灵力调和的金气所致。
庄尘看着面前这个戴着铁青面具的怪人,和自己手指相格的是一把弯刀,明晃晃的刀刃上爬满了枯纹。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皮肤枯槁,风吹起他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狰狞纹身。所有的特征都表明了他的身份。
庄尘微笑道:“你枯刀也敢称我为蟊贼?”
怪人并不作答,手腕微微发力斥退了庄尘,随后收刀在侧,站在陆明面前,微微躬身道:“少爷,我来晚了。”
谭仑给自己的战场安排在西楼,必须要从廊桥上走过。扶手之外是庐州的残月,再往外就是拱辰门的城墙,河流倒映着月光,不停歇地奔流到远方。下弦月的月光不足以照亮远山,长河的尽头就是无穷尽的黑色。
长安停下脚步,指着西北方的一团黑夜问道:“那里是什么?”
“那里是什么?”侍女们停下来,掩嘴轻笑,“那里呀,就是山,什么也没有,可能有几个村子吧?”
“好像很好玩,让小灰尘带我去玩。”
“仙子,马上就到了,还请这边走。”侍女把长安带到了走廊的尽头一间房间。
长安走进去,房间很大,里面点着灯,发出白色的光芒。风从窗外吹进,扬起了淡粉色波浪式的垂缦,露出里面的一张木质床榻,镂空雕着着许多花枝,上面盖了一床新被。床榻很大,躺个三四个人绝对不成问题,长安好奇地坐上去,只觉得这里很好看。她抬头看着头顶,帐篷式的垂缦在床榻正上方结成一朵花,这些落地式的垂缦朦朦胧胧。房间中还浮动着勾人心魄的暗香,所有的元素加在一起营造出暧昧的氛围。
只是,长安是读不懂房间里的气氛的。
侍女们看着长安,偷笑着掩上房门,退出了房间。
长安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腰上系的一枚玉佩,也不知道小灰尘现在在哪里。
她想起自己偷偷跑出家来到这里,翻越了千山万水,风尘仆仆找寻庄尘。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也是她第一次独自面对世界,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看到了日落,也是她一个人度过茫茫黑夜。她的一双眼里走进了形形色色的面孔,映照五彩缤纷的世界。她因为害怕而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啜泣过,也因为在路上偶尔看到一只可爱的小兽欢笑过。在她依靠一根头发张薄纸个信念苦苦支撑到最后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庄尘。
庄尘是真实存在的。
他是一万里日月星辰的终点,一切都没来得太晚。
一天也不到的时间里,长安已经深深信任着庄尘:袁先生说的没错,小灰尘的确对我很好。
“得去找小灰尘了!”长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腾地站起来,向着大门走去。
这时,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这种杂乱虚浮的脚步只会是谭仑的。
“在里面吗?”谭仑问道,话语中满是兴奋和饥渴,他一想到长安那副柔弱可爱的模样,嗓子就发干。
“在的,仑公子。”
“好,”谭仑满怀期待地伸出手,索要道:“把酒给我,然后等我进门后,你们就走吧,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间房间。”
“是。”侍女们依言把一杯酒交到谭仑手上,然后离去,房间外只剩下了谭仑一人。
谭仑整了整衣裳,期待层层叠叠的垂缦中若隐若现一个极美的少女的身姿来。像所有话本小说里的登徒子采花贼一样,他习惯性地咽了咽口水,满心欢喜地推开门,却看到长安正好站在门口。
他不由得一愣,怎么和想的不一样?
“呃梅姑娘这是”谭仑试探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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