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听似有人喧哗?”
“回皇上,方才……那魏国公夫人害了晕厥,许是旁人一时情急而致聒噪。”
竟见原本靠在座椅上的朱元璋忽地朝前,问道:“魏国公夫人?那谢氏不是已经杖毙了?又何来的魏国公夫人?”
“回皇上,本是徐将军下妻孙氏。”
朱元璋似有气恼,倦声喝道:“放肆……区区下妻,岂可入得这等排场?”
“这……”
“说。是何人擅破此规矩?”
“回皇上,是……”
“老东西,这是存心倒灶啊。”朱福知那老奴定是想存心挑出事来,于是正欲开口打断那话儿,却听得里头另有一语先声夺人。
“皇爷爷,是我母妃。”说这话的是朱允炆,此前就坐于朱元璋案侧工书《孝经》。
“是你母妃?”
“是。母妃说,今日哭幡虽是妇人之事,但国本体大。况那魏国公身为三公之首,这等排场若无个人来打个招面,在那些明事儿的人眼里倒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朱允炆打量了一眼庆童,接茬道,“可若在那些专好离间君臣之心的人嘴里,说不得又会弄出哪些是非来呢。凡事,大局为重。母妃说,便是皇祖母在世,也会这样做的。”
这话说得朱元璋噗嗤一声冷笑:“如此说来倒是朕昏聩喽?”
这孩子处变不惊,稳稳回道:“在孙儿心中,皇爷爷乃是世上男儿的榜样,万不可妄自菲薄,伤了我等男儿之心。”言至于此,他嘟哝小嘴,显得一副感同身受模样,“可单单您又是个重情之人,自皇祖母仙逝以来,日夜伤情以致诸事无法静下心来思度也是有的。”
朱元璋一听,开怀大笑:“你个小东西呀,真是爱煞朕了……”说话将其搂进怀中,在脸上贴了又贴。
在众人看来,此笑算是破了天荒。自马皇后仙逝以来,宫中上下就从未见他这样笑过。于是引得一干侍奴也纷纷笑了,连朱福在门外也听得含笑点头。倒是那庆童,被冷落在侧,满脸皮笑肉不笑的,又打胸中暗压出一丝晦气来。
随后,朱福趁那火候朝阁内开了口:“启禀皇上,太子政报烦请定夺。”
“进来……”
朱福闻允跨进殿来,距离三步之外,那庆童先迎一步接了奏折。
朱元璋道:“朕不是说了吗?凡事太子代朕裁夺即可,何故一再来烦朕?”
“回皇上,此事虽非紧要,然却关乎天下万千儒生舆论,况诸位臣工又对此处置之见一直僵持不下……太子毕竟暂为辅政,故有裁夺偏颇之虑,才请皇上示下。”
朱元璋面露败兴之色,扯过那奏折细看开来,却越看越觉喜也不是,怒也不是。直至最后,竟一把将那奏拍于案上,嘲骂道:“好个目中无人的东西!”
“皇上……?”朱福轻唤,以等示下。
朱允炆又唤:“皇爷爷,您怎么了?”
朱元璋道:“陕西布政史司张允昭奏报,说是真宁有个名叫景清的儒生,于十年前正考和今岁恩科高中两次解元,却拒不进京参加会试。”
庆童呼应道:“这分明是在明目张胆地藐视圣恩呐。”
朱元璋问向朱福:“吏部与礼部是何见地?”
“回皇上,礼部认为此人藐视国法体统,故此当诛,以儆效尤;吏部以为此人当属大才,为当世读书人之表率,倘若杀之恐会伤了天下儒生进取之心。”
“反正都叫他们说了。太子作何态度?”
“太子以为,此人不仅不可杀,反倒应与重用。”
朱元璋道:“仁慈有余,威震不足。”回头转向朱允炆,“小东西,你说呢?”
朱允炆略假思索,道:“那就把皇爷爷的威与我父王的仁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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