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于是我又唱又跳,拉着米洛转两个圈,这次她没有嫌我傻,她只是苦笑着看我,随手点了一支烟。
面对她的冷漠,我渐渐停下来。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看看自己的手脚。
没有错,我还是乔伊,我是以乔伊的身份回来的。
我是装在乔伊身体里的田阿牛。
在现实世界,没有人认得我。
我跌坐在床。
半晌,米洛问我:“想不想去看看你的外婆?”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眼中噙着泪水。米洛扔给我一套校服,然后她自己跑到门后也换上了一套。
她问我:“你换好了吗?”
嗯。
于是她走到我面前,扎着马尾辫,俨然一个清纯的在校女生。
她牵住我的手说:“走吧,田阿牛,我先带你四处转转,然后我们就去医院看你的外婆。”
她温柔得像一个大姐姐。
我跟随她走出去。
恍惚间,我们就像一对恋侣,十指jiāo扣。走在温暖的小镇街头,引来不少人惊羡的目光。
[我回来了]
菠萝镇风景依然。我用力呼吸每一口新鲜空气,用心看每一个细微的事物,来确定这个菠萝镇的的确确是真的,是在现实世界里。
柏油路面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两边的居民房挤挤攘攘地连在一起,许多门上还贴着往年春节的对联,高高的电线杆停着几只歇脚的麻雀,隐约可见的菠萝山,青翠浅黛。西街阿婶的门口,以前我在这里被她家养的大黑狗吓到过,往前走是同学小欢的家,我和他一起在那里玩过纸牌,丢过石子。到了街角转弯,有个很小很小的池塘,小时候,不知道谁告诉我们,鱼会吃人的口水,于是我们这群小孩子攒足了口水往里吐,一朵一朵浮在水面上冒着气泡,小金鱼就会真的游上来,啊呜一口吞掉它们。哈哈,恶心死了。
再往前的石砖路上,我在这里推过铁环,跑来跑去。还钻到毛阿伯的花房里,偷荆棘上的紫浆果吃。现在他的花房上,淡蓝、玫红色的牵牛开得正欢,我摘了一朵递给米洛,她把它别在校徽上,然后她从路边摘了一大蓬狗尾巴草,塞到我的手上,看着我傻傻的样子,她笑得开心极了。
我们牵着手,继续往前。看见小公园里的石象,还有漆成桔黄色的翘翘板,公园中的草长得茂盛,藤蔓从泥土中钻出来,一圈一圈缠绕在滑梯上。转椅的底座已经被草丛埋没,只有中间chā着的铁风车,上面有一块装饰用的小镜子,在清风的吹动下,一圈一圈向外折shè出光芒。
我告诉米洛,这里有许多我童年美好的回忆。
她点了点头。
我们就继续牵着手,沿着六角形的地砖,走向另一个街区。
我们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好像天生就该相握着般自然。
在几幢小高层前,米洛说口渴,跑到一旁的小卖铺去买冷饮,我也微微放慢了脚步,在原地来回闲逛。这几幢米白色的小洋房在菠萝镇里称得上豪华建筑,它们被隔成一个独立的小区,门口有罗马式的喷水池,有狮子的雕像,还有门警。宾灿家就住在靠街边这幢小高层的第七层,我看见阳台上还挂着他忘记收的运动裤,一双紫色横条袜子被风吹得一晃一晃。
小区内还住着麦嘉奇学长,他住在最里面的一幢,从门口看不见。他和宾灿的家其实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但他们从来没有jiāo往,偶尔麦嘉奇在晨跑归来时看见宾灿,他们也不会打招呼。
我才想到这里,麦嘉奇拿着两瓶牛nǎi从小区内走出来,与我擦身而过。他竟然毫不理会我,我心里一惊,害怕自己只是幻影,所以没有任何人看得见我,于是我叫住他。
我说:“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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