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在哪?”
山本忠信缓了缓,郑重其事地说道:“这刀上的铭文是我的曾祖父当年参军的战绩,那时他是日军步兵少校,不仅qiāng法精准,而且刀法如神。死在他手中的这四十三人中无一不是旅顺地界上的武术行家。当年的曾祖父年轻气盛,以成败论生死,所以杀人如斩草芥,下手极为残忍,但有一点,他们确实是败在曾祖父的手中……”
“输不代表就该死,你的曾祖父有什么权利剥夺他们的生命?”林放舟没等山本忠信把话说完,愤然将之打断。
“你先安静地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林放舟知道自己无礼,但不再出言,于是山本忠信接着说道,“我的曾祖父在退役之后,晚里已经发梦,梦见那四十三个人来向他索命,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怎么求医问yào,都无济于事,只好向佛祖求救,后来寺中僧人告诉他,被他杀死的那四十三的亡魂就住在他那把随军的军刀之中。从此曾祖父开始悔悟,就如你说的,他终于明白自己并没有杀死那四十三杀无辜xìng命的权利,为了弥补他所犯下的错误,开始行善积德,希望可以化解这四十三人的仇恨。1937年的南京大屠杀,也杀死了我的曾祖父,他用这把刀在家中剖腹自尽,在他死前,他留下了这封血书。”说着,山本忠信刀收入鞘中,又谨慎地从行李箱中取出一方黑绸,林放舟静静在旁观看他的动作,只见山本忠信小心地将黑绸打开,里面是一块血绢,山本忠信展开血绢,将绢上写日文翻译给林放舟听,“佳美,这是我的曾祖母,”山本忠信补充道,他接着道,“佳美,和亲爱的孩子们,请接受我的辞别,我知道在我死后,一定会很多人认为我是个懦夫,但你们不能这样认为,因为我只是在赎罪。”山本忠信叹了口气,将血绢与武士刀一齐奉到林放舟面前,“所以这把刀上其实沾着四十四个人的血。从此之后,这把刀就被我山本家供奉起来。家族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后人记住曾祖父的以死明志,而绝不是为了标炳他的功绩。”
林放舟看着山本忠信奉来的刀,良久无言,他看着血绢凝黑的字迹,心里竟如刀割一般疼痛,他伸手接住那武士刀,在他握紧的瞬间,山本忠信分明地感觉到林放舟的手在颤抖。
“当年我的父亲之所以决心要离开山口组,也是因为他明白了曾祖父的这种精神。”山本忠信接着说道,此时他的眼眶潮红,似乎时间倒回到父亲惨烈的那年,“他们都是做过错事的人,而那些错根本就不可能被弥补,可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要去为曾经所犯下的错误赎罪。”
“我错了。”林放舟声音微颤地说道,他的手攥死了山本家家传的刀,痛心疾首地道,“我大错特错。”
“我想,你已经明白,我这一次来找你的真正目的,我想化解这场误会,而且中日原本就芥蒂深重,我不愿意原本一衣带水的两个国家这样永无休止地相互仇恨下去,我也不愿意看到青年人们在游戏的世界里肆无忌惮发泄这种仇恨,这就像是被蓄起来的洪水,我担心会有决堤的一天,那里再想挽救就来不及了。你可知道如今中国日本已经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钓鱼岛的问题,双方剑拔弩张,不仅是军事,在政治,经济,金融,中国日本十年多来都不曾这敌对过,也许只是明天一早的事情。这日益恶化的局面与如今两国百姓相互仇视的情绪不无关系,而你就是这一切推手,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是有意这么做的,但你必须承认,你难辞其咎。”
林放舟抬眼看着山本忠信,令山本忠信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眼中虽是有悔意,可怒气似乎更重,不禁在心里打鼓,难道此行要空走一趟?
林放舟的手沿着刀身缓缓地向刀柄移去,突然他出手将刀柄紧握,山本忠信心头不觉一跳,但他还是努力地劝说自己要沉着。
“铿锵”一声脆呜,钢刀出鞘,山本忠信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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