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甚缓,就视前二儿皆已死,叹曰:“噫!”遂仆而绝。邻里多见之者。其后亦无他异焉。
    三都人
    某公xìng迂拙,偶出所居村外,迷不能归。遥见其季父耕田间,不识也。从之问途,而连呼之曰:“农、农。”季父怒且笑,戏应之曰:“血、血。”公即其处歇息,至暮始引归。
    有邻fù冬夜号寒,公意怜之。次日往谓曰:“汝无衾苦寒,盍就我宿?”fù大恚詈。公出,述其故于人曰:“彼fù殊不知恩。”闻者大笑。他日宰某邑,有讼者,三都人也。甫投牒,公怒即杖之。讼者请罪,公曰:“吾作秀才时,三都人屡负吾租,又诮辱我,故耳。”或告曰:“此三都非彼三都。”公悟,徐笑曰:“我真误,天下固有两三都也。”
    沈利梁仪
    湖州沈利,故笔贾也。后得秘制,遂不复贾,所制笔适用而寿可数十年。尝曰“选豪极难。”兔鼠诸物,望辄辨之,径拔其尤者一二豪,余悉弃去。曰:“豪稚故易损。凡吾所选豪,皆雪霜锻炼已经十年者,柔韧精劲。故卒不败。”累岁积豪,始足制一笔。其诜伐束缚之法,亦与他工异。惜不传矣。沈后不知所终。
    同时有梁仪者,以制砚闻。梁仪者镇江人,或曰姓名盖逸矣。善制砚,严于选石,若沈利之选豪,虽端石略不佳者,辄置弗琢,率数岁乃成一砚。他日游某氏园,止花砌旁,指一石曰:“是可为砚。”某氏取付之。三年不成,一旦成之,命曰:“井田砚。”砚池中刻牛一头,墨堂为“井”字文,隐起如线。以归某氏,某氏睨之笑曰:“奇则奇矣。然分畦画轸,将牵牛而蹊田耶!”梁使试以水,则井字没与石平,牛亦转动如生,水干则复,始讶其神。梁曰:“吾因其材而琢之。不然则废井矣。向窃不得其制,是以久而弗成也。”窃叹精能如二子,所谓技进乎道者欤?李介夫述而称之,余为之合传。嗟乎!选之必精,用之必当,独笔砚乎哉?
    蜘蛛
    马耳山瞰海州城。有蜘蛛宅山上,不知几何年物也,亦往来云台、伊芦、大伊诸山,能神怪。土人往往见之,或如寒月嵌霄,倏忽上下,大小不常,盖其珠也。间游海中,戏弄海舶。或离水升空,已复在水,而舶中器具,略不摇撼。人亦习之,不为骇异。有吴某尝出于道,见西林黝黑一障,而光烁可鉴。渐近,觉沙石扑面。急伏地,乃闻骤风怒雹,浮身而过,神智迷惑。须臾而定。起视西林,黑光东矣。人曰:“此蜘蛛过也。”视吴面色如傅靛。洗之乃去,而水不加蓝。海州城内,常有大风寒晦,而城外喧旭,草木不摇,或以为亦蜘蛛所为也。
    书吏
    山西有书吏,自太原假归,携二仆策蹇负囊。路遇少fù,亦骑驴相先后,从一童子,盖弟送其姊归其夫家者也。稍相问讯,遂与目成。童徐行,见道旁树巅有鹊巢,潜上取。既下而fù远矣,度姊已至其家,遂不前而返。fù既谐吏行,乃忘分道,亦不知童子未从也。
    日昃抵一村,吏之佃舍在焉,止fù与宿。夜将半,二仆相与谋攫囊橐逸去。绐佃舍佣者曰:“我先归耳。”佣信之。已闻吏所声甚哗,亟起索烛往觇,则吏与fù并为盗所杀,浴血中得其家草刀。惧获罪,即瘗尸郊外。
    数日,fù夫迎fù于fù家,家以既归对。诘诸童子,得中途探巢,fù与书吏偕行状。急踪迹之,至佃舍曰:“归矣!”至吏家则讶曰:“未归!”乃共执佣者讼之官。佣吐实,且曰:“必二仆杀之,故逃。”官以为然,亟捕二仆讯之,则坚不承,曰;“窃窜不敢隐,实未杀人。”既往发尸,fù尸已不见,吏与一僧尸耳,而僧尸固无创,莫不骇异。狱遂久不决。
    先是,佣者女尝与邻人之子私,既而绝之。其夜邻子复往,值fù与吏寝,疑女别遇,忿甚,索得厩中草刀杀之,逃去。既而知其误,复归调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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