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姓名者,尔何问为?”
既至韩门,解所赠囊掷地,曰:“吾往矣!”已纵马绝尘而去。韩赖其资,遂为富人。
易内
有甲乙相善者,乙妻有姿,甲通焉,乙知之而弗禁也。他日乙偶自外至,获甲于床,佯怒,甲叩头曰:“若不深责,愿以荆fù荐枕席,易内而处,亦犹行古之道也!”乙许之,与之期而纵之。
甲归告诸fù,fù不可。甲无以谢之,固强fù。时甲兄养疾于外,嫂不节,fù因献策曰:“请说嫂而代之。”乃诡言甲实他往,己苦畏,挽嫂共宿,故为语以dàng之。伺其已寝,托如厕暂出,使甲以乙往,而己之嫂室宿焉。于是嫂竟与乙狎,甲亦趋乙家,寻其故欢。
是夜甲兄忽归。甲fù已熟寝,其扉阖而弗遂。甲兄入,径登床,以为妻也,启衾而凭焉。既乱,乃知为弟fù,各秘之。
其后甲乙隙于末,jiāo相抉露,以为谤,事遂彰。
非非子曰:以媸易妍,甲诚巧矣。以姒易娣,甲妻又巧矣。孰知冥冥中更有巧于易者哉!天道耶?鬼神之戏耶?吁,可畏也!
石先生
叶生者,文而绮者也。尝游楚,至襄汉之间,资匮不得返。不得已为卜者以市,间亦悬中。某氏神之,遂主于其家。主人故服贾,不常归。比邻类业樵牧者,非问卜,亦率不至。叶生既苦其旅而独也,短构微吟,以思以叹。
一夕,忽有排扉者,颜苍然而无髯,身然而短,正步端视,殊类有道。叶生起迓之,问其姓,曰:“石”。其居,曰:“邻。”且曰:“吾居此旧矣。闻子也才,故就子。”叶生谢焉,称曰:“石先生。”先生谢:“不敢。”揖之坐。再三,然后就宾位。与之言,颇根实,叶生窃喜,以为遭先生晚。将曙,先生辞去,送之出户,则固辞。请其庐而造焉,则又辞。且曰:“必若是,不复敢见矣。”叶生曰:“敬诺!”先生为反阖其扉,然后去。
于是夜定辄来,来必让而坐,坐必肃。叶生容或不庄,误言或稍稍戏笑,辄不悦,然后知先生迂而固也。亦渐渐苦之,然始终敬之不敢懈。
一夕对月赋小词遣意。先生来,遽索观之,未竟,艴然怒,抵词于地曰:“奈何为此耶?”遂起行。叶生惶骇,问其故,不答。追谢之,不顾。出户十余步,仆而灭。叶生惊,旦视其处,邻父系牛石在焉。
疯道人
有疯道人者,敝裘一袭,冬夏服之,忽哭忽笑。人问:“哭何悲?”曰:“无悲。”“笑何乐?”曰:“无所乐。”遇人辄拜,亦无所求也。语无lún次,如风雨之迷离,雷电之倏忽,往来齐赵间,人皆呼为疯道人。
傅菊衣尝赴贵家宴,道人在焉,饮兼数人,杯盘俱为之罄。众颇鄙之,而菊衣独奇其量。他日,乃招道人饮,道人欣然来。菊衣为具豚肩羊胛各十簋,鸡凫这属称是,皆大脔,络绎竟日,至则尽之。酒亦无算爵,终不醉饱,及暮而止。菊衣问之曰:“道人日食几何?不常饥乎?”道人曰:“吾食亦不饱,不食亦不饥也。惟向在东海,罗氏姑遗酒二十斛,饮而甘之,飞斛三日,不觉径醉耳。尚有未尽者,来日当与君倾之。”遂别而去。
次日亭午,道人始来,笑曰:“昨归逢故人,邀与共弈,竟忘宿约。棋罢,始忆之,真仓卒主人,可便行矣。”引菊衣至一废圃,坐空亭上,几榻之外,他无所有。菊衣意其诳,yù辞焉,未发也。顷之,见双鹭在霄。道人招之曰:“速来,客不耐矣!”鹭堕地,化为两童子,一捧壶,一执盏。道人酌客曰:“且润渴吻。”菊衣异而饮之,果佳酿也。既而珍馔殊品连翩而至,送觞者、行炙者、擘脯者、送果核者、具汤者,皆名姝妙选,供帐之盛,人间未有也。
洎暮,菊衣起辞,道人挽留曰:“嘉宾既临,更当卜夜,但无烛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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