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一句自己身体好的很但就是不去,让陈仲哑口无言,探手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沮授已经转头说道:“汝不必在言,便如实回报给燕北便是要如何发落,不必为沮某求情,要杀要剐,沮某接着便是!”
话音一落,便是快步走入房中紧闭屋门。
陈仲摇了摇头,看着门上透出的光影叹了口气归根结底,他也无非是燕北的亲卫,事已至此他人微言轻,又能改变得了燕北与沮授哪一个呢?
转过头,看着一旁扣刀跨立的武士都各个探头探脑地望着自己,陈仲一面向外走着一面呵斥道:“都看什么,老老实实在这儿护卫着沮先生!”
出了院落跨上坐骑,向着将军府踱马而去。
他要好好想想,这话该怎么给燕将军回。
陈仲走了,将自己困在房中的沮授内心却无法平静。
什么是造化弄人?
他沮公与满腔热血想要报效汉室的时候,十常侍玩弄权术将整个朝堂搞的乌烟瘴气,皇帝大兴土木建文陵修皇宫,狗戴冠骑白驴不成体统而他虽自负有才,却也不过是个捱过了黄巾之乱的小小县官罢了。
数年之间,报效汉室的理想与冰冷现实无时无刻不让他感到沮丧。
直到去年,调令一至,入邯郸为县令,治数万户之大县。这就好像溺水的人突然抓到稻草他的机会来了!
今年三月,朝廷下诏,化刺史为州牧统治各州,沮授甚至生出了想要投奔哪个州牧幕下一展所长,紧接着朝廷的诏令半年发的比以往数年都多皇帝这是掌权了,沮授在那时候就觉得,皇帝一定会在今年将兵权从大将军府收回来一些。
可惜这些事情现在对他来说是望尘莫及,太过遥远了。
皇帝陛下自去年方知上进,却抵不住下面官员糊涂诸如刺史王芬等人,妄为名士!
提起王芬沮授恨得就牙痒痒,他倒不是觉得王芬想要废除刘宏是什么大过错,皇帝先前那般二次实行党锢,废了也没太大关系他恨的是上下无法一心,做事不谋周全,简直是一个蠢货。
废立这种事情,在大汉四百年历史中历经无数次重演,有能有德主导如此大事者,如那霍光伊尹,哪个又不是才能冠绝当世之人?
冀州先刺史王芬,上马不识五兵,提笔难校书吏的蠢材,一介竖子尔,又哪里是汉帝刘宏的对手?
沮授打开书卷,双目却始终无法聚焦在书案之上。
北方有张纯c张举这样的强人,南边有区星等流贼,益州的马相c凉州的韩遂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难道大汉真的像那些无道逆贼所说的那般,无望了吗?
他的心,乱了。
正当沮授思绪飘至九天之上,俯瞰着东汉帝国的芸芸众生之时,突然听到院落中传来木门开启的吱呀之音,接着便是缓慢而沉着的脚步于铠甲碰撞的声音自院子里清脆传来。
“不要再劝我了,沮某是不会接受燕北邀请的!”
烦躁地合上书卷,沮授自顾自地向屋外的人影说了一句,接着转过身将书卷盘好放回角落的书案上,动作楞了一下,有些无力地萁坐在地。
自叛军攻下邯郸称,沮授便再没什么好友或是访客了,平日里来的最多的不过是来送酒食的叛军罢了。
还有谁记得自己呢?
方才沮授便是想到这个,致使他神色灰暗这座院落虽不是监牢,却更胜监牢,将他顶天立地之人禁锢于此。
门外的人影并未因沮授冰冷的语言而退下,反而立在门口不知在等待什么,透过那一片阴影沮授知道立在屋外的并非陈仲,而是个身形高大健硕的男人。
吱呀声起,屋里的木门被人从外推开,阳光投下长线映着屋内的莹灰在空中一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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