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沙场拼杀,还是乡闾决斗。
凡有武之地,胜负便在一瞬之间。
一步错,万劫不复。
潘兴死的彻底,燕北的环刀从背后破开铁叶甲片,彻底绞碎了那颗跳跃的心脏。
燕北没有割下潘兴的头颅,只是挥手命士卒将尸首拖出大堂,在无极城外找个地方安葬了他。
这何尝不是兔死狐悲?
今日比斗他胜了,做着掌管五万兵马之梦的潘兴便死于非命,但谁知哪一日燕某人身死人手?
潘兴尸首胸口与口鼻涌出的血迹被士卒拖行着在堂中留下十余步的血迹,燕北拢了一把散下的发髻,撤下衣衫下摆系在脑后,擦净了环刀上的血迹,这才还刀入鞘。
自堂中下首的位置拖过一张几案,稳稳当当地跪坐下去,向堂上被士卒护在中间的甄俨拱手说道:“剑舞已毕,请主人家上酒!”
众人这时才从大气不敢出一口的情形中回过劲来,甄俨连忙命人奉酒菜,而王当则摒下士卒,命人将堂中几案收拾清楚,自己则与姜晋孙轻捉刀立于燕北身后。
燕东也赶忙跑过来,坐在燕北身边,甄俨深吸了口气坐在堂上的几案上。
一时间,只剩下不知如何自处的乌桓众人。
“峭王阁下,请让您的勇士下去吧,我们饮些酒,吃些菜可好?”燕北抚掌看向峭王苏仆延,杀死潘兴不是件轻易的事情,无论是决斗的过程还是潘兴死后的善后之时对他而言都不算太过容易,接着他又向王政与陈扉拱手说道:“二位都尉也请落座吧。”
王政自是没什么想法,燕北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尽管方才无法对燕北亮明阵势地援助,但在燕北势弱之时也并未落井下石,当下心中并不芥蒂,毫不犹豫地走到燕北不远的地方拉开几案便跪坐下去。
心里最慌的是陈扉,他原本就是与潘兴交好的多,刚才更是对左右军士下令向燕北扬刀此时此刻,潘兴已死,外部更有四千敌军,他如何能心如止水?
听到燕北请他们入座,当下就好似囚犯听到皇帝大赦天下的消息一般,自内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感恩之意。
无论今后是刀剑相向还是结伴同行,就在目前,陈扉心里对燕北是实实在在的感激。
片甄氏奴仆的效率极高,不过片刻就将邬堡酒窖中的酒水送了上来,抢在甄俨发话之前,乌桓峭王苏仆延便举樽相贺道:“苏仆延恭祝燕校尉得胜!”
苏仆延一动,身旁的千骑万骑长一同举樽,一时间倒显得宾主尽欢。
不过燕北端起酒樽却轻轻旋在手中,探出左手压在几案上问道:“却不知峭王阁下是摄于燕某斩杀潘兴而贺,还是仅贺以勇武?”
“哼,自然是贺燕校尉的勇武!便是今日燕校尉身死,苏仆延一样会贺潘都尉!”苏仆延的嗓音中带着塞外大漠的潇洒之意,只是汉话发音不够标准听着有些怪异,双手奉上酒樽说道:“却不知,这样的贺赞,校尉可会接受?”
倒是个坦荡的汉子!
“自然是接的,燕某有言在先,潘兴虽与燕某有仇,然其最终拔刀而出不堕武士之名。”燕北听到峭王苏仆延的回答便笑了,仰头一樽酒液仰头灌入喉咙,抬手没落下一滴酒液,这才拱手朗声道:“谢峭王赞赏!”
燕北的问题,便是要推测出峭王苏仆延对此次他斩杀潘兴的看法若此人只是摄于自己兵马的威势,那他便要南向投奔汉军了,如果苏仆延仅仅是敬重豪杰,他便还有在北面搅浑这滩水的机会。
毕竟,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南下投奔冀州刺史王芬的结果是好是坏,很有可能会被卸去兵马然后剁去首级送往洛阳。
因为燕北不了解王芬为人。
“燕校尉,你虽杀了潘都尉,但我并不在乎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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