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书佐收集阵亡军士的姓名与征兵时的登记相对照”燕北的语调非常冷静,但他的下眼睑却细微地抽动着,“把他们的阵亡消息与一年的军饷,送还家里。”
章与幡还有羽,都是汉代区别军卒身份的东西,类似于后来的军衔不过更多是为了识别军士的身份。章多负于背后,每个人都有的方形物件,上面标记着姓名与籍贯。而幡则在队正以上军官佩戴,在像披肩一样披在甲胄之外,位于右肩位置。
章幡羽这一身份识别,在汉代已经非常成熟。
身后的佐官不住点头,正欲拱手告辞落实这件事情,却见燕北转过头,鼻头有些发红地说道:“我就不去了,让传令的兄弟代劳给阵亡兄弟的阿翁磕个头。”
“嗯?”佐官楞了一下,紧接着连忙插手应道:“诺!”
说罢,佐官拱手打马而去,燕北则轻轻喝了一声,驾马穿过高大的瓮城,忠心的护卫擎刀弯弓侍立身旁,他的目光则在这种屹立于战国时期的名城的每一块砖石上看着。
汉代大多城池多为土木结构,但邯郸作为过去的赵国都城,内城结构皆为大青砖所制,结实牢靠,土木结构也仅仅在后来汉代加固的瓮城与马面墙总得来说,这是一座异常牢靠的雄城。
进入内城,抬头便能看到雄伟的赵武灵王点兵之丛台,宽阔可供八马并行的街道两侧是层层叠叠的民居,虽然如今家家关门闭户,街道上不时窜过一条黄狗,显得格外萧条,但燕北的眼神却溢满了满意。
怎么能不满意?这座城池比襄平c比无极c甚至比张纯如今屯兵的肥如好上一百倍!
而现在,这座城池的主人叫做燕北!
“校尉,我们抓住了那个叫沮授的汉官,怎么办?”
一列列军士在街道上行进着,报信的骑从策马驰来,翻身下马拱手说道:“沮授在县衙据守,最终被弩矢命中腿骨,后被擒下。”
燕北沉着点头,硬是压下心头的喜意说道:“给他选一处宅院,调派一队士卒严防死守,不要让他跑了,也不能让他死了,找医匠给他治伤,吃穿用度都好生招待着不要懈怠。赏金先行按下,三日后在丛台集结军士论功行赏!”
“此外,传信各地将官三日后至邯郸城,我有要事相商。”
论功行赏,燕北的眼皮抽了一下。战争开始之前他许下了太多的愿,只怕这一次非要将手中金钱散尽不可。
不过那句老话怎么说?
财散人聚。
尽管这不是臣道而是王道,但对燕北而言在张举张纯麾下,手里的兵就是他燕北的命。
一旦他手里连这点儿人都没了,冀州的伪帝与伪将军恨不得除自己而后快呢!
燕北不打算现在就与沮授见面,现在对他而言的当务之急,是去肥如一趟救回他的三弟燕东。
这世界上再没什么比兄弟情义还要珍贵的东西。
“啊,杀人”
就在此时,燕北的兵队行进在邯郸城街巷时,道旁民居中却传出一声尖叫。
女子的尖叫。
燕北与一众护卫对视一眼,扬起马鞭说道:“过去看看。”
军士领命列队而出,燕北则踱马在那户民居门口捎带,他的左手扣上刀柄,因为站在这里令他心里多半产生些不好的联想。
七十天如火如荼的漫长等待,四千条性命惨死城下燕北深知他的部下被憋得太狠了。
人们心底里都攒着一股劲儿,那是等待着他发号施令破城大掠三天的狠劲儿。
很多时候发号施令的将军或是校尉,在精神上远远要比在战场上亲身作战的士卒要清醒的多,因为鲜血没有涌到脑子里去。
尤其在这种围绕城池旷日持久的杀戮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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