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到了,在路上迎候并向他行礼。
权怀恩有意给刘犬子难看,策马而去,连句话都不说。刘犬子是负责迎接的,赶紧追赶。
这可麻烦了,刘犬子是在地上站着行礼,权怀恩却骑着马跑,两条腿哪赶得上四条腿?追了两百步后,刘犬子累得气喘吁吁,只得翻身上马,紧紧追赶。
到了驿站之后,权怀恩又命刘犬子给自己脱掉靴子,折辱于他。
权怀恩一边享受着刘犬子的服务,一边问道:“洛州有几个参军啊?”
刘犬子答道:“正员六人,正员之外还有一人。”
权怀恩奇怪,道:“洛州怎么还用了员外的参军?”
刘犬子答:“多出一人来,好派他给长史脱靴子啊。”
这话绵里藏针,权怀恩一听就意识到不对,道:“你是谁的儿子啊?”
刘犬子说:“我父亲是仆射。”
这下权怀恩彻底傻眼了,当前官居尚书左仆射的,不正是姓刘名仁轨吗?敢情这刘犬子是当朝宰相之子!
当然了,刘仁轨乃一代名臣,不可能因私废公。
听说了此事之后,刘仁轨只是权怀恩说:“你不过是个草野间的普通刺史,到了京都,不可以鲁莽行事。参军的官职虽小,却也是朝廷命官,你怎么能命令人家给自己脱靴子呢?”
然后,把他贬为益州刺史。
益州刺史与洛州长史差距不大,刘仁轨只是略施薄惩而已。但权怀恩的这个故事,却是广为流传开来。
毫无疑问,就算不谈任命权怀恩为益州大都督府史的幕后阴谋,光说他的性格,就不是一个好搭档。
崔耕道:“权怀恩在高宗年间,就做过万年县令。他今年得七老八十了吧?这腿脚还真够利索的,竟比本王还早到任一天。”
李霜摇头道:“这您可想错了,其实权怀恩早已致仕,就在成都养老。这次朝廷的旨意下来,他直接走马上任即可。”
崔耕道:“直接任命一个在成都养老的官员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而且,让他兼任益州刺史?朝廷还真是处心积虑,迫不及待啊!走,咱们会一会这位权长史。”
言毕,他一挥手,大军继续前行。
功夫不大,就见成都城内的官员,已经排好了队列,在接官亭外等候多时了。
为首一人,紫袍玉带,须发皆白,精神矍铄,腰板挺得的倍儿直,看来此人就是权怀恩了。
崔耕心中暗想,史载权怀恩穿戴整齐后,妻子莫敢仰视。后世有人解释,那是因为他长得帅。、
今日看来,狗屁!这厮的长相,也就是中人之资而已,恐怕是喜欢耍威风,弄得家人不愿意亲近他,才弄了个“莫敢仰视”的托词。
臧希烈翻身下马,带着手下的军兵排成两列,高声道:“冀王、剑南道安抚使崔耕到。”
“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权怀恩,携剑南道文武官员,参见冀王!”
“诸君免礼。”
……
双方见礼已毕,一阵寒暄,按说就该将崔耕迎到城中,开始一场接风之宴了。
可正在这时,权怀恩忽然轻咳一声,道:“好叫冀王知晓,昨日成都刚发生了一个案子。说跟您有关呢,从律法上说,却是无关。说跟您无关呢,实际上却也有点关系。权某为益州刺史兼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虽然秉公办案,却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在这先通报您一声。”
唰!
权怀恩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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