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就几行字,而且统统都是大白话,大概其意思便是:二郎啊,老哥哥我昨天回去之后突染重病,恐怕不久于人世。 这封信是我口述,让别人代写的,就算老哥哥我自己给自己报了丧啦。你要是认我这个哥哥,就赶紧过来看我最后一眼,不认也没关系,把这封信扔了就算完了。
“真的假的?”封常清目瞪口呆。
“难道老天爷真开眼了,侯思止多行不义必自毙?”崔耕和陈子昂异口同声。
如果真是这样,那敢情好,一天的云彩满散了,大家再也不用为侯思止的事儿操心,简直是想瞌睡送来了枕头。
不过不会这么巧吧?
尽管崔耕c陈子昂三人多么希望真有这么巧,但总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三人将信将疑,商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让崔耕去看一眼。侯思止要是真的病死了,自然是万事大吉。若是没死呢,也好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毕竟侯思止才是个六品侍御史,他再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能当场把崔耕这个岭南道肃政使怎么样。
于是乎,崔耕让封常清准备了八色礼物,他亲自去探病。
临时岭南道罢黜使衙门,内堂。
崔耕见到了侯思止。
这孙子正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搭了一块上好的白布,面儿上看起来,还真是病的不轻。
不过,崔耕留了心眼,料峭细察了一番,发现姓侯的眼神哪里是病秧子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狡黠闪烁,要说他病入膏肓不久于人生,打死崔耕也不能信啊。
另外,这孙子的脸上抹得不是淡粉吗?
丫挺!敢情这病全是装的!
不过崔耕也不揭破,而是装作不知,假意安慰道:“侯御史不要胡思乱想,本官粗通医理,你这病并非无药可医,只要安心静养,总会好的。”
“二郎你就别宽我的心了。”侯思止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道:“本官把广州的名医都请遍啦,他们都说本官这病已入膏肓,药石无效了。要想病好,唯一的法子就是”
看来幺蛾子就是出在这“唯一的法子”上,崔耕心中暗暗冷笑,嘴中却应了一声,道:“什么?”
“就是冲喜!”
“冲喜?”
“对,本官现在就是个老鳏夫,若能娶个新人进门,让这喜气一冲,这病说不定就能好。”
崔耕听着听着又有些迷糊了,这冲喜就冲喜,跟自己有啥关系?他将自己找来,也不能给他冲喜啊,男男冲喜,这也不科学,不是?
于是他含糊应道:“冲喜啊?我清源老家倒是有这么个说法。”
“这么说二郎你也支持老哥哥这个决定了?好!很好!”
侯思止一骨碌身就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把额头上的白布扯掉,道:“那老哥哥我的这桩婚事,就全靠二郎你当媒人了。”
尼玛,生龙活虎,果然是在装病。
崔耕一听顿时心中戒备起来,试探着问道:“呃那不知侯御史想要娶何人为妻呢?崔某年轻资历浅,人面恐是不够广啊!替侯御史走一遭倒是可以,但若是那女方不乐意,总不能强人所难,是不?”
如果单纯就是当个游说的媒人,崔耕觉得倒不是不可以,举手之劳罢了!
“二郎放心,绝不会让你为难!本官也不能让二郎兄弟你干强买强抢的姻缘,是不?”
侯思止笑了笑,直言道:“实不相瞒,我看上的那个女子,就是王瑞月。现在张子瑞死了,她就是个寡~妇。而老哥哥又是个老鳏夫。你琢磨琢磨,我们俩是不是挺合适的?”
合适个蛋啊!
事到如今,崔耕终于明白侯思止为什么对张子瑞一案那么热心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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