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倒在地,对李显道:“安乐公主体恤百姓,一片仁心,臣为陛下贺!”
李显当然知道自己女儿到底是什么德行,然而,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高兴地道:“再家从父,出嫁从夫,都是二郎你教的好啊,哈哈!”
崔耕又道:“在定昆池建成之日,臣请陛下驾临定昆池,与百姓同乐。”
李显就更求之不得了,道:“什么请不请的?你我翁婿之间互相作客,乃是人之常情,那天朕一定到。”
事到如今,桓彦范拉崔耕一块辞官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
首先,当然是因为有了皇帝的背书。其次,有沙盘为证,有两千五百万贯钱财做保,定昆池日后定然成为达官贵戚乃至平民百姓的最佳休闲之地。他要是再敢说定昆池的不是,就是与长安所有人为敌!
桓彦范心思电转,将求救的目光,投降了崔玄若不能把崔耕兑掉,自己辞的哪门子官啊,当初李显提的那个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就挺好。
然而,崔耕察言观色,怎肯给他这个机会?
不待崔玄开口,崔耕就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这些百姓们告状告的甚是蹊跷。我连桓相的闺房之事都能有所耳闻,三百人进京敲登闻鼓,却毫不知情。您说说他们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呢?”
桓彦范脸色巨变,喝道:“百姓们被强夺了田宅乃是事实,难不成,你崔二郎还要打击报复不成?”
“嘿嘿,若百姓们的幕后主使,是为了替百姓申冤,崔某人当然不会打击报复。但是,若那幕后主使和消灭了赵履温贪赃证据之人,是一个人呢?恐怕其心可诛啊!”
若是今天崔耕一开始就提起此事,人们恐怕会以为,这是他为了脱罪的狡辩之词。。但是现在,崔耕这番话就极有力量了。
赵履温心思电转,猛然间大吼道:“我明白了,是姐夫!是姐夫在故意坑我啊!当初就是他暗示我可以中饱私囊,出了事儿有他兜着。没想到,他还挑唆百姓们的告状!我这是被他当枪使,对付崔相了啊。”
桓彦范怒道:“你血口喷人!”
赵履温也豁出去了,道:“什么血口喷人?姐夫,你若是果真行得正,走得端,不如就让御史大夫萧至忠把此案查个明白。”
萧至忠此人外柔而内刚,既有能力,又素有清名,算是各方势力都能接受的人选了。从这个人选来看,赵履温选择了和桓彦范同归于尽!
李显察言观色,就知道桓彦范干净不了,但是,若本朝真的爆出这么一桩龌龊案子来,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也面上无光啊!
他看向崔耕道:“崔爱卿,你觉得呢?”
崔耕道:“赵履温吞没公主的钱财,并非公务。公主宅心仁厚,也不想深究,陛下着他辞官不坐,再把赃款缴回也就是了。”
对赵履温处理,崔耕倒是足够大方,算是对他反戈一击的报答了了。
李显道:“那桓相呢?”
崔耕耸了耸肩,故作讶然之色,道:“桓相不是在知耻之下,已经决定要退隐林泉了吗?看在他往昔也薄有微功的份儿上,陛下就不要继续追究了吧。”
随后,又看向桓彦范道:“桓相,你说呢?”
“我”
桓彦范此时心里都在滴血,他明白,这是崔耕给自己开出条件来了。要么自己乖乖滚蛋,要么就让萧至忠彻查此案,自己身败名裂。
形势比人强,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道:“崔相说得极是,老朽愿意辞官不做。”
李显道:“那袁爱卿回去之后,写份乞骸骨的奏章上来吧。该给的体面,朕会给你的。”
“谢陛下!”
宰相辞职有一套潜规则,并不能说宰相一辞职,皇帝马上就批准,怎么也得挽留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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