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材数目还差一半多。

    药堂不远处的藏经阁顶端，一方棋盘上黑白子惨烈厮杀，白胡子院长脸上难看，时不时就会自己揪下一根胡须，心疼得直抽抽。

    而在院长对面，一身青衫的木须大师品茶观云，怡然自得。

    “不玩了。”

    眼瞅着大龙即将被斩断回天无术，白胡子院长将手中棋子往棋盘上一扔，打乱了整个棋局。

    木须大师晒然一笑，挥袖之间黑白棋子分开，泾渭分明地堆放在棋盘上，而后一把把抓着放进紫棠色的棋罐中。

    “木须，苏太傅这次闹得可有点儿过了，这不也是黑白分明么，你为什么不出手阻拦？”白胡子院长缓缓开口。

    木须大师收拢棋子的手顿了顿，朝着棋盘上两堆棋子看去，可不就是黑白分明？满是风霜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极其苦涩，比起哭泣还要让人看的难受。

    “老院长，我这些年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吗。想开了，也就放下了。”木须继续收拢棋子，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疲倦。

    “你能想通？”

    老院长一万个不相信，木须想不通，他是干着急没办法，可木须要真是想通了，他对木须也就没了那一份期待。

    木须就是木须，他永远都不会变成其他人，而只要他是木须，那就绝对不会想通。

    或者说，他想通了，他的性格也逼迫他想不通。

    两人相交这么长时间，看老院长的表情木须就知道老院长根本就没认可他说的话，只能再次苦笑，缓缓开口道：

    “院长，您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那些孩子跟着我不仅要吃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

    “那你还答应云府收徒？”

    老院长没好气地说道，眼中却闪现一丝欣慰，木须就是木须，即便是天塌下来，他仍旧是那个宁折不弯的木须。

    木须笑着将棋盘上最后的棋子放入棋罐之中，伸手将棋盘旁边的茶水端起，笑道：“老院长您往年总说我不懂变通，结果变通了，在您面前仍旧落个不是。”

    “我还说过你高不成低不就呢，难道你现在的功绩就能被轻易抹杀？”老院长不悦地说道。

    “您说的是。”木须淡淡地笑了笑，随后就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嘀咕：“之前还说要我暗中教导那孩子，结果刚回来您就弄个什么选拔，还强行要多塞给我两个弟子，我呀，这辈子就被您吃得死死的。”

    老院长闻言眼睛眯起，脸上闪现一股得意之色，“怎么，被我老人家算计，你小子这心中有怨恨？”

    “那可不。”木须微微一笑，“不过这么些年我也习惯了，就好像那叶家小子说的，吐呀吐呀就习惯了。”

    老院长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这事情也是凑巧，我算是想明白了，人这一辈子，想要活的好，就要不停地争，你想与世无争，还要看人家答应不答应。”木须正色道：“那孩子要争的地方更多，如果连武院中这么不成器的几个人都对付不了，他也就是安安稳稳在朔方城过一辈子的命，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小命。”

    话音落下，木须大师神色有些黯然。

    老院长暗中摇头，木须自从归来，脾气性格就有了很大的变化，也不知道在独舞之森受到了什么刺激。

    心中种种念头转过，老院长暗中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乌云两家约战之期快到了，这次情形不同往日，乌灭雷此番是憋着一股劲儿要给云家好看，最近的行动让我都有点感觉不妙。”

    “闹腾吧，老院长您管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累吗？”木须轻飘飘地说着，眉头却不禁皱了起来。

    嘴上说不管，其实在他心中，偏向的还是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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