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家村里的人很多都不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一大半都是发配流放至此地或者是随着宁北卫当兵的男人迁徙过来的兵士家眷们,待的时间长了,便也成了本地人,有些人家都在此生活了好几代,其故乡来历早已不被外人注意了。
但是对于去年腊月刚来的顾家一众人和碧烟,她们还是知道其来历的。
这老妇自然也是知道碧烟是以前大户人家的丫鬟,现在听到孟江如此说,又见孟江本身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自然信了他的话。
见孟江一脸担心的模样,她想了想,还是凑到他面前,小声的道:“这话本不应该说的,说了不好,但是看你这小伙子不像是坏人,又与荆高媳妇是旧识,我便告诉你吧。”
孟江立刻做出一副专心聆听的模样。
只听那老妇人道:“前段时间,大概十天之前,或许更早一些,具体时间我年纪大了,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个大概。”
老妇人啰嗦的很,孟江有心催促,又怕催了,反而打断老妇人的思绪,弄巧成拙,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好在老妇人并没有再纠结到底多少天之前了。
只听她越发神秘的道:“这件事我跟小哥说,小哥可千万不能对外说,否则便是我老婆子作孽了。”
孟江自然连连点头。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有一会儿了,大概是戌正时候,家里的小孙儿又尿床了,天渐渐冷了,我要出来烧热水给小孙儿洗洗,这才从屋里走出来准备烧水,灶房里柴禾不够,我便出来抱柴禾。
刚刚开了大门,就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听那声音,便能知道那马跑的有多快,我觉的奇怪,以为是在卫所当兵的村里人骑马回来了,便往前看了一眼,那天晚上幸好月光不错,一开始我还看不清马上到底是什么人,是男还是女,只觉得不像一个人。
只是没过片刻,那马便跑到了我家门前,从我面前一闪便过去了,小哥,你别看我年纪不小,可是眼睛可厉害着呢。
就那么一扫,我便看清了马上有两人,一男一女,只是因为是晚上,那男人我只模糊看到了侧面,似乎不认识,应该不是村里人,那女人脸朝男人的胸膛趴着,我没看到她长什么样,不过看那身段,必定是去年刚来的那些人,不像是做惯了田地里活的村里女人。”
“当时我还不知道那马上的女人到底是谁,只不过后来其他人都在村里,就荆高媳妇一连好几天没露面,我这便提着心呢,最后去了荆家,发现他家大门没关,屋子里面除了倒了一张椅子,其他的倒没什么异常,只不过人却是不在家的。”
“所以我才想着那晚的女人必定就是荆高媳妇。”
老妇人回忆完,又交代孟江不要和其他人说,“要是这事传开了,伤了荆高媳妇的名声,可是老婆子我的不是了。”
孟江表面上自然又是感谢又是连连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着这事早已传开,连顾家人都知道了,以至于他们少夫人都从姐妹那里听到了消息,这老妇人便是目击者,这些话不是从她嘴里传出的,又是谁说的。
想必她和每一个人说这事的时候,都会交代别人不要告诉其他人,可是然后那个别人又与别人说,再交代他的听众不要告诉其他人,事情便是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整个荆家村人应该都知道了,邻村说不定也知道了,毕竟谁家没有两三门亲戚在其他地方呢。
孟江告辞了老妇,他觉的自己运气挺好的,一来就找到了目击者。
不过为保险起见,他还是又在村里找了几个人,打听了一下,那些人的说辞几乎和老妇人一模一样。
果然,村里每个人都知道了。
孟江又在村里人的指引下,去了荆家,也就是碧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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