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想起还躺在医院的林落。
是不是只要没有夏烟雨,她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都会陪在她的身边,从此不离不弃?
“真是这样就好了。你哥的性子,像你母亲。”沈老爷子看着沈妄言,若有所思。
沈妄言确实像薛安童,都是重情重义之人。所以才不轻易爱,而一旦爱上,就是倾尽全力。一旦受创,就是遍体鳞伤。
说起薛安童,沈安宁也沉默了。虽然当年她年纪小,但该知道的事也大概了解。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沈妄言把她这个妹妹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
可是人都有长大的一天,沈妄言因为夏烟雨,最终不顾兄妹情谊的事也不假。
到了下午,沈妄言终于醒了。
他一醒,所有人皆大欢喜,沈老爷子更是喜极而泣。
沈安宁见沈老爷子哭,也跟着抹眼泪。
沈妄言见祖孙俩这个模样,哑声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在给我奔丧。”
他还没死,不就是小病一场,有必要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似的?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沈老爷子轻拍沈妄言的手:“孩子,醒了就好,一切都会过去的”
“文泽,送爷爷和安宁回宏园,我想静一静。”沈妄言说着再闭上眼,不想听那些糟心的事儿。
沈老爷子和沈安宁对视一眼,知道沈妄言是不想提起夏烟雨。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才相携离开了梦园。
这天晚上,沈妄言又发起了高烧,病情反复。因为沈妄言的坚持,没有再惊动任何人,更没有给北安城那边通信。
折腾了整个晚上,沈妄言才算是退了烧,病情稳定了下来。
沈妄言病情趋于稳定,柳非烟的情况却刚好相反。感冒加上饥寒交迫,后来饿得没有了知觉。她不敢睡,就怕自己从此就这样闭上眼,再也没办法看一眼这个美好的世界。
一整个晚上,她听到淅沥沥的雨声,它们拍打在竹檐上c瓦片上,感觉就像是老天在给她敲响丧钟。
她其实是个意志不太坚定的女人,可是明明那么饿c那么冷c那么难受,她还是舍不得闭上双眼。
她一点也不想死,自己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做。
她甚至还没有救出小善。如果她也死了,就剩下小善孤零零的一个。那丫头爱笑爱闹也爱哭,变成孤儿会害怕的。
柳非烟意识模糊间,小时候幸福的那些瞬间不期而来。
爸爸妈妈是朴实的人,对她这个女儿尤其好。
自她懂事起,妈妈就把她放在第一顺位。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她,晚上她一人睡觉害怕,妈妈就会舍爸爸而陪她。
为了这件事,爸爸还跟她吃醋来着。
后来小善懂事了,也会跟她争风吃醋,说父母亲最爱的是她这个姐姐,不爱小善。
那时候太幸福了,以至于有一天灾难突然降临,一切的美好嗄然而止,让她措手不及。
人是贪恋美好的生物。
所以当林落以英雄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曾不顾一切地想抓住。
只不过,有些东西使终是无法强求的
不知又坚持了多长时间,她隐隐像是听到了欢乐的笑声。在温暖的光芒里,是爸爸妈妈温暖的笑脸。
“女儿,累了就睡一会儿”
妈妈对她笑得很温柔,说是要带她去没有痛苦的地方。
她朝妈妈伸了手,却在最后一刻又缩了回去。
一切的美丽虚幻终成泡影。她睁开艰涩的眼,挣扎而起。她把床上的席子抽出来,拖着它躲到角落里,随后卷了几圈,自己则钻在里面,以此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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