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抬头笑着打了声招呼,说:“我是来找紫鹃姑娘的,麻烦几位姑娘帮忙通报一声,说是故人求见。”紫鹃如今是满春楼的头牌,想来不会随意见客。
二楼年龄最小的那个咯咯笑了几声,声音和脆铃一般:“这位小郎君,您找我们紫鹃姐姐有何要事啊?她昨日去丁大人家献舞奏曲了,回来又练了整夜的琴,这阵子正睡着呢。您这样小,过些年头再来也不迟,不用急的。”
话毕将手中的帕子扔下来,落在许诺头上。
脂粉味铺面而来,许诺急忙拿下帕子,用力咳了几声。
她的举动惹得二楼一片笑声,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子笑地靠在栏杆上直不起身来。
满春楼的头牌去官宦家中舞歌佐酒很正常,可许诺听后还是很震惊。
紫鹃如今的确光鲜,却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身份。丁家许多人认识许倩,自然也见过她身旁不比大家闺秀差的紫鹃,她如今以这样的身份去了丁府,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想来她昨夜练琴,一夜未眠就是在想心事吧。
与唐朝不同,宋朝的妓.女受官府保护,且不允许官员找妓.女侍寝,民间对她们也是宽容接纳,生活不算糟糕。
这个时代的妓.女拥有生命权,她们注重才艺修养,舞歌佐酒,无论是权贵人家还是一般人家,宴请时都会请她们撑场面。
有名的妓.女自重身份,能文词、善言吐、对答有度、极擅应酬,有些甚至可以住三进的院子。
宋朝有许多关于妓.女的词曲,就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文人对妓.女向来不惜笔墨。而且士大夫进不是丢人的事情,若与妓.女有情谊,可纳回府里,旁人说起来也算段韵事。
紫鹃服侍许倩多年,许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紫鹃也不弱。而且她向来聪慧,又有心计,容貌也不差,在满春楼混得风生水起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
许诺在门外待的久了,几个打着哈欠的小厮从里面出来,轰她离开,她兜兜转转到了后门又被赶出来。走到无人处没有犹豫就撩开衣袍,翻墙而入。
落地后,许诺心中叹气,她果然是翻墙的命。
她前世是保护人民的特警,如今不单回家翻墙,还在翻墙闯,反差太大了。
早晨的满春楼沉寂在梦中,很少有人走动,许诺不用到处躲人,七月也告诉过她紫鹃屋子的具体方位,她方位感又强,不一会就到了。
轻叩房门,里面便传来熟悉的声音:“谁?”
“紫鹃,是我。”隔墙有耳,许诺没有自报姓名,相信紫鹃能听出她的声音。
果然,屋里传来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脸上留着残妆的紫鹃面带惊讶,目光在身穿男装的许诺身上转了一圈,随后转为冷漠。
紫鹃咬着牙转回身,没有拒之门外的意思,许诺闪身进屋,快速合了门。
许诺自来熟地坐在席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不动声色地打量这间屋子,宽敞简明,摆放的物件也都是上好的,香炉里焚的香两三块便要一贯钱,可见紫鹃的确在这里站住脚了。
“不知六娘子来此处是为何?这里可不是你这种清白的闺秀来的地方,哦,你也不是那么清白。”紫鹃打了一盆凉水洗脸,脸上还滚着水珠就冷不丁地问许诺。
许诺明白紫鹃说自己不清白是说曾经恶名远扬,看了眼她眼下的黑青,无奈道:“果真一夜未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紫鹃故作坚强的模样让许诺恨不起来,似乎曾经作恶想着法子整自己的不是眼前的女子,不由自主地就说了这么暖心的话出来。
紫鹃拿起洁白的帕子擦净脸,坐在双鱼方铜镜前开始化妆:“六娘子若是来可怜我的,那倒不必,我如今的生活比在许府时好上百倍,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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