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恍惚,无论怎样遏制自己不去多想,却都难以做到。
刑场上没见人,府中没见尸体,那时,他想人会不会跑了,但一想到有之前做的手脚,即便那个人抛下家人不顾,逃出王府,活下去的机率也几乎是渺茫。
然而,眼睛是自己身上,又岂会骗他?
于是,他实在按捺不住,立时立刻安排身边的人,去打听那抹身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来京中又是所为何事。
熟料,打听来的结果,除过愈发引起他生疑,并未令他躁动的心神回归平静。
凤瑾,一个凭空出现在京城的年轻男子,不对,那叫凤瑾的身边,还有一位叫黑泽的男子,两人皆气度不凡,打眼看去就非池中物。
意外的是,那两人的落脚点,竟是宁远侯府。
左思右想,他都想不出自家老三和那两人有着何种关系。
十年未出院门一步,待踏出时,没过多久远赴边关而去,老三根本没时间与人相交?而十年前,只怕更没有可能,毕竟那两人从年岁上看,顶多二十出头,如果老三十年前和他们相交的话,两人不过十岁左右,老三却已是成年人,显然这种可能无法成立。
云老太师靠坐在椅上,盯着空荡荡的书房,目光深沉,复杂难辨。
静,书房里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得见,门外有侍卫守着,从晨起坐到晌午,这位曾经身居高位,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深受皇帝爱戴的老太师,紧抿嘴角不曾说过一句话,更不曾端起茶盏喝一口水。
他仿若被定住一般,只是木然地坐在椅上。
老三,他的儿子,将侯府打理的跟铁桶一般,想要自己的人渗透进去,一点法子都没有。如此一来,那个叫凤瑾的身上存在什么样的秘密,他就无从迅速得知。
轩辕瑾?
凤瑾?
年岁相差悬殊,相貌却几乎全然相同,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关系吗?
譬如父子?
再譬如叔侄?
云老太师琢磨着,就轩辕瑾对其妻的感情,是怎么也做不出和旁的女人孕育子嗣之事,可要说是后者,可能性亦不大。轩辕一族在当年的事件中被先帝下旨灭族,想要留有活口难如登天,退一步说,即便有活口,他也没听说轩辕一族中的男儿里,有和瑾世子长得相似的人存在。
既没老子,又从何处冒出个儿子,又谈何与轩辕瑾是叔侄关系?
侯府的大门,太师府这边的人进不去,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皆踏不进去,那么,他呢?他若亲自前往,谁还能阻止住他的脚步?然,一旦这样,势必引起老三不满,引起那住在侯府中的人多想。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丘宝拉着星儿的手快活地朝前走着,绝充当护卫紧跟在他们身后。
“还有半个时辰不到,咱们就得回侯府,你们可听清楚了?”
他极少笑,可与这两个小家伙相处久了,那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的笑容,却时不时地会浮现出,但他清楚,家人和部落族人的仇未报之前,他是不会真正舒心而笑。
“绝叔叔,星儿不会忘记回府的时辰,丘宝哥哥也不会忘记的。”
星儿回过头给绝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拽着丘宝就往不远处的人堆里挤。
“星儿,挤不进去就算啦,咱们在街上再随便逛逛,便和绝回府成吗?”丘宝现在已是样貌俊秀的少年郎,整个人比之未下山前还要稳重,他不是不喜欢绝,而是要他像星儿一样唤绝一声叔叔,他不知何故就是唤不出口,对此,绝丝毫不在意,在他看来,丘宝和自己都不是多言的主,且丘宝这小子少年老成,唤不唤他一声叔叔没什么大不了的。
“时辰没到我不要回去。”星儿摇头,拽着丘宝依旧往人群中挤:“我喜欢看杂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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