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膀子一路走回到岔道的通道前,塔纳苦恼了一秒是不是应该就这么走出去,但很快他便把这种苦恼丢到了角落里,直接走了出去。毕竟他的衣服现在还被钉在墙上,要拿回来也可以,但要让爱丽丝帮忙才行,所以没什么好犹豫的。
俗话说伤疤是战士的荣耀,但塔纳不是战士,一点也不觉得开心。他身上许多伤疤都是好久前留下的了,就算赤膊着也不会觉得痛或者凉飕飕什么的,反倒是那些新愈合的伤口让他觉得有些不适。
就塔纳自己能看到的最深的疤痕大概有近十公分长,横亘在腰间。其他大大小小的大都集中在手臂上,背上应该也不少,但碍于没有镜子了,所以他也看不到到底怎么样。伤痕这种东西,在愈合之后便不会再痛了,除非再次撕开或在同样的地方受到更深的伤。
提着小木箱,塔纳很轻易地在通道对面发现了一个人抱着膝盖默默坐在地上的爱丽丝,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淑女。她像是在想什么,脸上看不到多少表情,有些呆呆的。整个人坐在那里却透露出一股略显悲凉的气氛。
发现这件事后,塔纳心里莫名有些开心,又莫名有些失落。
塔纳没说话,只是找了个看不到黑骑士的地方坐了下来。两人间隔着一段长长的岔道口,跨不过去的距离,所以他也没想着过去,只是坐着。而不可思议的是,明明刚刚还要集中精神才能做到的事,现在却能轻而易举地完成。他大概知道爱丽丝在想些什么,所以才没出声。
他自己的心绪也有些乱糟糟的,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莫名其妙丢失了记忆,又莫名其妙遇到了这个少女。现在大家能不能逃出这里还不知道,或者说,这个几率很低。哪怕塔纳有了一个或许能行的方案,但那都是建立在他猜测正确,而且运气极好的条件下的。换句话说,即使是塔纳自己也知道,他能逃出去的几率很低。
那人在死前到底会做些什么呢?痛哭流涕着忏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就算想忏悔也没有可以忏悔的事。于是塔纳坐在那里想了好久,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不想死,想要继续活下去。哪怕没什么理由也好,也想活下去。
想好了之后,他才打开了小木箱的锁扣,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排在地上,就连原本一直拿着的黑箭也一并排在队列里,排得整整齐齐。
这样的声音惊醒了迷迷糊糊像是在假寐一般的爱丽丝。她下意识地看向塔纳这边,却看到一直在想着的人正坐在自己对面,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安心。
她看着塔纳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反倒是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一边掉一边擦,一边擦一边掉,无声落泪。最后也不擦了,任由眼泪落在衣上。
塔纳发现这件事已经是在数秒后了,摆完了小木箱里的东西,抬头时才看到爱丽丝不知道为什么在哭。他觉得自己有些头痛,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问:“你哭什么。”
爱丽丝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讲完就不哭了好么。”塔纳歪头想了想。其实他哪里记得什么故事,只是觉得哄小孩时都是这么哄的而已。但爱丽丝已经不能算是小孩了,再过几年就成大人了。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爱丽丝破涕为笑,用手背擦了擦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总算没再哭了。可爱丽丝毕竟是神的宠儿,哪怕是这种情况下也依旧美得让人窒息,这让塔纳心里莫名有些焦躁。
塔纳深呼吸,低头找出那两根细锁链,拉直,然后把头绑在一起连起来。本来找到爱丽丝后他就应该开始自己的计划了,但想了想,塔纳还是没有着急,把锁链叠好便丢到了一边。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背倚在墙上,有些随意地歪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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