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落在了萧辰恒的身上,眼底掠过狰狞的杀意,就好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萧辰恒似是被吼破了胆子,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跪下了,竟是不敢再开一言。面色狼狈地从殿中离开。
宽绰的正殿中就只余下了昭帝一个人。
昭帝有些疲惫地靠在了龙椅之上,活了大半辈子,才是发现底下的这些个儿子竟是一点都不省心。
睚眦必报,虚情假意,后宅不宁,办事不利,担不起重任,对手足毫无情意,这样的儿子,只知汲汲于营的算计,还妄想要继承大统,简直是不知所谓。一个个的都是孽障。
一阵风掠过,殿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人。
昭帝的目光中却是丝毫没有吃惊,见了来人,面上缓缓地闪过了一丝冷意,“如风,这孽子说的,你去查查,查查。”
那个叫如风的男子点了点头,就消失了。
等到夜过三更,昭帝正打算入睡的时候,如风回来了。
李德喜打发了在殿中伺候的人,守在了屋子外,不知里头究竟说了什么,只听见了昭帝从来没有过,响彻了整个宫殿的震怒,“这个孽子,孽子,他怎么敢,怎么敢!”
当夜,李德喜只觉得皇上的背影,在某个一瞬间,竟是佝偻了。
萧辰恒是灰头土脸地离开了皇宫的。
筹谋之事未成,反倒是被平白斥责了一顿,心中越想越是觉得不甘心,几乎已经认定了是父皇定要保下老大。出了宫后,立刻召集了手下的官吏,商讨要事,定要在明日大朝会之时,将事情捅了出去。
等群臣哗然,百姓震怒,父皇就算是再看重太子,也是无能为力。群臣和百姓都会接受一个侵占朝中救灾银粮的太子的。这一次,一定要拉下老大的太子之位。
次日便是大朝会。
文武百官依次侯立于中,各部官员一一上奏呈条。不知是不是为昭帝冰冷而严肃的面色所影响还是隐约间众人都听到了什么风声,整个朝会中,众位官员皆是兢兢业业,不敢多言。不出半刻钟,就再也敢无人上奏了。
正当萧辰恒踌躇满志地想要给自己一脉的官吏使眼色,想要叫他弹劾太子的时候。昭帝却是忽然开口,直直叫人有些措手不及,“有哪位卿家知道如今京外的流民怎么样了。”
这样的问话实在是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皇上心血来潮,想要关注这些流民,以展其仁爱不成。
马上就有人站出来,恭敬地回话道,“回皇上,城外的流民均已经被妥帖安置在了城外五里处,已经尽快搭了无数茅屋,朝中更是调拨了足够的米粮,每日热水,药材不断,众位大人也是慷慨解囊。如今,百姓们无不感念皇上的恩德。”
这话才刚刚落下,就立刻有人附和,“皇上爱民如子,隆恩浩荡,天下百姓定当歌功颂德,以保大焱千秋万代。”
“好一个歌功颂德,呵,只怕如今整个江南都在骂朕残暴不仁,朝廷无所作为了。”昭帝冷笑,冷冷地扫视着在场之人,“朕今日收到消息,太子下江南后,胆大妄为,公然截下了朝中下拨用以赈灾的钱粮。如今所有赈灾的粮食真正下发到了百姓手中的还不足一层。江南官吏竟敢隐瞒不报,更甚者还敢发上了请功,继而伸手向户部要钱粮的折子,朕可谓是大开了眼界。”
“此等恶吏,国之窃贼也!”说罢,昭帝竟是将手边的各种‘歌功颂德’的折子洋洋洒洒的一推。那些折子从龙桌桌面上落下,重重都掉在了地上,也落在了众臣的心上。
众臣倏然一惊。原先拍了昭帝马屁的两个官吏哪里会想到有这样的惊天逆转,心中恐慌不已,忙忙跪倒在地,低声请罪。
昭帝宛若未觉般,只是皱着眉头喊道,“户部尚书何在。”
“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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