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森林太过安静,连风带起的叶子的沙沙声都销声匿迹,黑暗中鸣虫的叫声清晰入耳。
空荡荡的帐篷中,带着血腥气的空气中云雀轻微的咕咕声,伴着老彼得痛苦的呻吟朝四周扩散出去。
大片乌云将天空遮住,闷热的空气在林中弥漫暴雨正在酝酿。
索尔抱着十字重剑坐在帐篷外,目光透过树梢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身的黑袍有着道道裂痕,轻微的血腥气不断从他身散发出来。
巴斯蒂安“逃跑”的后果就是,第三小队的所有成员都挨了十鞭子,而且今后十天内军队所有的重活都由他们负责。
巴尔德尔身为巴斯蒂安的直属司,自然逃脱不了责任,被暴怒的杜尔男爵狠狠地踹了几脚。
所幸巴尔德尔是杜尔男爵亲信的手下,男爵并没有深究。
这件事就这样平息了下来。
暴雨哗啦啦下了一夜,到第二天清晨,林间仍旧淅沥沥冒着小雨。
杜尔男爵的军队就在细雨中,缓慢的沿着山间小道在林中穿梭。
老彼得年纪太大了,昨晚刚挨了十鞭子,伤口还未愈合,又淋了大半天的雨,到中午的时候,就发起了高烧。
老彼得艰难的熬到傍晚扎营,才得到稍微喘息的机会。
“彼得大叔,喝口热汤吧。”
索尔端着一碗瞪羚肉汤进了帐篷。老彼得蜷缩在帐篷角落里,身披着一床脏兮兮的毯子。
听见索尔的声音,老彼得睁开浑浊的眼睛,勉强的坐起身来:“咳咳,老了,真是不成了。”接过肉汤喝了一口,喘了两口粗气,望着帐篷外的黑暗幽幽叹息道:“这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
老彼得年轻时曾在王国各地流浪,几十年前也曾参加过边境战争,后来回到家乡定居。
几十年后,迫于生计,老彼得再次踏征途。
这次,却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故乡。
索尔沉默了一会,从怀中摸出两个还发烫的土豆递到他面前,低声道:“为萨拉丁而战!”
“为萨拉丁而战”老彼得浑浊的眸子仍旧没有神彩,嘴里低声喃喃着曾经的誓言,只是语气中多了几许捉摸不定的意味。
午后,雨渐渐停止。
索尔牵着马走在泥泞的山间小路,老彼得裹着一张掉了毛,布满虫眼的老羊皮,抱着马脖子趴在马背。
马队缓缓前行,没有人说话,一路只有进水的皮靴子,踩在泥水地发出的“噗噗”声响。
山间轻轻刮起的微风,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周围的叶片滴落到人c马身,冷冰冰的。湿润的空气中凝结的水珠,将树林里里外外全部笼罩在内,刚停下了一场雨,却又起了一场雾。
“哗”马蹄踩在一个小水洼,精疲力竭的老彼得体力太差,没抱紧马脖子,一不小心差点被颠下马来,还好走在旁边的巴洛克眼尖,及时将他扶住。
“咳咳,”老彼得喘了口粗气,咳嗽了两声,说道:“谢谢你,巴洛克。”
“彼得大叔,再坚持一下,马就要走出树林,等会路就好走了”巴洛克话音未落,就听前方的巴尔德尔一声大喝:“警戒!”
所有士兵纷纷抽出刀剑,架弩箭,做出警戒的姿态。
索尔也不例外,“铮”的一声就抽出重剑,躲在一颗树旁,牢牢的望着雾气弥漫的前方树林。
稀薄的像纱一样的乳白色的浓雾,在林间轻轻荡漾,将树林笼罩的密不透风,索尔极尽目力也无法看清前方的情况。
“嘿嘿,哭吧,哭的声音再大一点”
“蒂格,你真是太失礼了,作为一名绅士,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位女士呢?你瞧,该像我这样”
“求求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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