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收,酒肉也照吃。并不是监军孙茂霖有多坏,而是给上司送礼成了当时的常态,所以大家都见怪不怪。
酒席上,孙茂霖没有仗着自己是皇上身边太监,而对曹文诏趾高气扬,又因为在合水孙茂霖与曹文诏有了一份交情,所以酒过三巡之后,孙茂霖叹口气道:“咳!洒家这次来到曹将军这里,可是趟苦差事哦!”
曹文诏疑惑道:“监军大人何出此言?”
“你是不知道呀,”孙茂霖放下手中的筷子,“洪承畴参了你一本,说你与贼寇有勾搭之嫌。”
曹文诏脸色一变:“一派胡言!”
孙茂霖嘻嘻地笑道:“曹将军息怒。你没有与贼寇勾搭,为何打平凉打了近两个月还没有打下来?你不但打不下来,还向洪承畴要饷要人。圣上知道了,龙颜大怒,责令洒家前来督战,务必十日拿下平凉。”
曹文诏一惊:“十日拿下平凉?”
孙茂霖点头:“对,十日拿下平凉。你说洒家这趟是不是苦差事呀?”
曹文诏低头不语。十天之内攻下平凉城,这绝对是办不到的,出这种馊主意的人,明摆着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一旁作陪的刘成功陪着笑脸:“请监军大人明察,十天之内拿下平凉实难做到。”
孙茂霖摆摆手:“曹将军勇毅有智略,谁人不知,其征讨贼寇大小数十战,每战必克。今平凉之事,怎不让人猜忌?”
曹文诏暗压住心中的怒火:“监军大人,明日曹某开始攻城,还望您今晚早歇。”
孙茂霖打着哈哈:“洒家一路劳顿,现儿个还真有几分困意。曹将军军务在身,就不再打扰。”
曹文诏示意刘成功搀扶孙茂霖去休息,孙茂霖离开后,他心中五味杂陈,品不出孙茂霖话中的含义。
深夜,曹文诏在床上辗转难眠,明日如何用兵他心里还没有底,如果不出兵打平凉,不就说明洪承畴所说的都是事实了吗?曹文诏再也睡不踏实了,他找来冯举c平安二人商量对策,曹变蛟的箭伤没有痊愈,说起话来多有不便,所以没有叫他来。
曹文诏把孙茂霖的来意告诉冯举,冯举愤愤不平:“咱们提着脑袋在拼杀,他洪承畴高高在上,不发兵不派粮就算了,还要到皇上面前告咱们的状。我看,这一战,就叫洪承畴自己来打好啦!”
曹文诏心情沉重地对冯举道:“高明(冯举字),监军之言就是圣旨,如若违抗,便是杀头之罪。你这泄愤之言,少说为佳。我已答应孙监军,明日与高贼一战。”
平安不禁担忧:“何以为战?”
曹文诏道:“我必须先做出个姿态,表明我求战之心,至于‘何以为战’,还要你们给我出出主意!”
刘成功连连摇头:“曹爷,如果我们有主意破城,何须等到今日?”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此时,亲兵来报,孙茂霖来访。
深更半夜,孙茂霖为何而来?曹文诏甚感奇怪,他让刘成功和冯举暂且回避,自己单独面见孙茂霖。
孙茂霖进到曹文诏的营帐,见四下无人,便低语道:“此处说话方便否?”
曹文诏轻声回应:“公公有话尽可说,在此所说的话,只有你知我知。”
孙茂霖问:“曹将军明日一战胜算几何呀?”
曹文诏摇头道:“没有胜算。”
孙茂霖点头道:“看来曹将军是没有欺满洒家呀!洒家虽然不懂兵法,但是攻不破的堡垒,只有先让其内部自乱,方可图之,这一点道理洒家还是明白的。你围而不攻,是等待攻城良机,换言之,就是等他没吃的了,再给其致命一击。洒家看明白了你的用意,洪承畴他能看不明白?”
曹文诏问:“公公此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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