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一个送果盘的,同湛沉声地道了声谢,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们的热情。
他站在落地窗前向外俯瞰,他真的走错了时空,背离了时间,他不想这样,绝对不想这样,然而他站在这条路上要怎么走?似乎他可以活下来,做一个有着过去记忆的现代人,这之前,他唯一的路就是找到爱人,现下爱人找不到,但是,如果轮回这样杂乱不合规矩,希望不就会一直存在么。
中午,房间电话响,同湛接起,里面含着笑意极为礼貌客气的声音问:“同先生,请问您需要我们送餐吗?”
电话那边的人没听到回答,又问:“同先生?”
“送过来吧。”说完同湛便扣上电话。
同湛在酒店足不出户,扫卫生的来十次被拒绝八次。他打算想好做什么再离开酒店,但是他提前发现一个问题,问题是酒店房间墙上的一个装饰画框上,窄窄的画框上刻着精致的图案,像草的叶子,他发现其中一片叶子不太对劲,他知道,通过那个东西是可以窥视整个房间的。
同湛第一反应就是毁掉这个隐秘装置或者直接将其拿走,很快又想到不能这么做,他很快调转视线,装作在看画框里的内容,再自然地远离,并按捺着多住了两天。
同湛游dàng到一片工地,他看那些工人忙碌,看着他们聚在一起吃饭,吃过饭很快去接着干活,一直等到他们收工,他跟着走,一路跟到一排招待所前,一排连着几家老旧的小旅馆,他不禁想起托马斯的店,于是踏进去。
招待所的女老板一边领着同湛挑房间一边问:“小伙子不像在这一片儿做临时工的,在哪儿打工呢?”
“小伙子”三个字听起来很别扭。同湛:“我是外地人,刚来。”
招待所里有不少房间都改成集体宿舍,同湛说想要个单间,老板娘竟在一个大屋里给他指了个小套间,就是房门一侧又有个小门,小门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床,且几乎没有余出来的空间。
老板娘笑说:“房间都满了,要单独睡,就是这样了。”
宿舍里十多个人吃完晚饭坐床上聊天,同湛呆在隔间里始终没动静,他们不知道里面住进人来了。
房间里呼噜声此起彼伏的时候,同湛还没有睡,他打开行李袋,清点他的那些东西,没一会儿,他听到有人靠近他。
一门之隔的大屋,一个叫一个,好几个人都醒了,小隔间里有光露出来,他们有点懵。
几人小声商量好,其中一人问:“小间儿里来新客人啦?咱们都是这片干活的,出来认识下呗!”见没人回应,几人有点心慌,突然住上铺的一个人跳下来,三两步奔过去拉开了大灯的开关,“我把灯打开,看哪个鬼不怕光?!”
谁住进来不打个招呼,大半夜神神叨叨的吓人?
这一喊,大伙儿都醒了,这时小间儿门开了,同湛那张脸此刻真像个鬼脸,一丝表情都没有,像一张假脸。他只露下脸,旋即回身关门,一句话没说。
同湛最后的落脚点就是他租住的那个小屋,不管怎么老旧狭小的房子,起码不受打扰。
安顿好之后,他去了许多城市,许多地方,他心中仍有一个梦,倘若有一天回去,见到云冬子,罗尔夫他们,可以给他们讲讲现在的故事,罗尔夫会哈哈笑,说他喝太多,云冬子大概会大叫“带我去看看嘛!”
然后他会笑着说“我在那边一直找你,早知会回来,何必废那力气。开开心心地走一回,回来说给你听。”
无数次他在火车上望着急闪而过的风景,心里默默地说:不要让我找到你,我不想在这里和你讲回忆,我希望你始终在原地,等我回去。
同湛打开邮箱,看到未读邮件,发件人居然是博甄,距上次见面已经快一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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