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殿外往里头瞧了一眼,问道:“姑娘,殿下可在殿里?”
“方才去睡下了,是有事要禀报吗?”峥嵘问。
“刚刚内务府来人了,让各宫质子在明日辰时三刻前往永宁宫吊唁太子,满公公的意思是让姑娘帮着殿下准备一下,明日别误了时候。”罗祥压低声音说,生怕惊忧了内室里的楚南。峥嵘微微一惊,木棉已先不服气地说道:“咱们殿下都还发着热呢,这来来回回折腾,要是病情加重了那怎么办!”
“既然是内务府差人来传的消息,恐怕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满公公已经应承下了。”罗祥为难地说。
木棉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但她心疼楚南,还是忍不住抱怨道:“恁个什么都先考虑到自己,反正事情也不能改变了,晚两天也不会怎么样。”
罗祥脾气好,挨了这一通没头没脑的抱怨也还是巴巴赔着笑,峥嵘轻斥道:“死者为大,你这话若叫外头的人听了去,便是大不敬之罪。”
“我也是心疼殿下嘛!”木棉小声嘟哝了一句。
“罗公公,你去向满公公说一声,明早我自会陪殿下前去永宁这中,让满公公放心便是。”峥嵘说道。罗祥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木棉忧心冲冲地问:“姐姐,皇宫里规矩这么多,吊唁太子是不是也要三跪九叩啊?殿下现在身体这样虚弱,能捱得住吗?”
“捱不捱得住都要走这一趟,这是能抱怨的事吗?”峥嵘皱着眉头,神情里带着责备,“木棉,你方才说得那些若是叫旁人听去,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现下宫中人人自危,你即便再担心殿下,也不该在人前这般口无遮拦,祸事倘若闯下,头一个被连累的就是楚南殿下呀!”
“姐姐,你别生气嘛,我也就是瞧着这儿只有我们几个人,才敢那样子说的,要是有外人在场,便是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说出口!”木棉晃着峥嵘的胳膊,满脸讨好的笑容,“姐姐,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峥嵘无奈地摇摇头:“往后不许再这样说话了。”
“我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木棉指天发誓,见到峥嵘脸色稍缓,这颗心才定下来。她的话虽然不妥,说得却是事实,楚南殿下感染风寒,确实不宜奔波劳累,况且这风寒之症本就是会传染的,倘若让其他皇子或质子跟着得了病,岂不又是一番是非?但圣旨已下,不出席是万万不可能的,峥嵘长长叹息一声,唯有期待明日吊唁之事能平安结束。
许是沈云朝开得方子起了作用,第二日清晨楚南的精神已好了许多,峥嵘将吊唁太子一事转告给他,楚南立即让雅风为他更衣。他换上了一件素白色的锦袍,只有在袖口以银丝绣着团云纹作为点缀,显得十分简洁,峥嵘在殿外等候着他,等见到他的装束时,脸上不禁露出赞许的笑意。
满公公送他们出门,还特意让罗祥同行,以备不时之需。临别之时,满公公深深地望了峥嵘一眼,那眼神里的嘱托不言而喻。峥嵘向他微微点头,与楚南、罗祥往永宁宫方向走去。
整座永宁宫已经被白绸挂满,宫人身着丧服,面容哀切,侧妃万芷蓉跪在灵位前,往面前的火盆里投放纸钱。她浑身缟素,脂粉未施,发髻上没有佩戴任何珠钗首饰,连郑国女子最为看重的耳环都已取下,火光映着她苍白的容颜,那原本明亮的眸子已变得一片死灰,只木然的将纸钱投进火盆里。内务府派来的礼监正在主持吊唁仪式,包括东方玄在内的诸位皇子站在前列,六国质子则站在后侧,同行宫人只得在殿下等候。
燕国虽也是郑国的属地,但他们有盟约在先,因为不必派出质子驻住郑地,玲玉公主便成了燕国的代表。她身着一件浅黄色素面罗衫,只在发间戴了一枚银簪,纤腰盈盈一束,愈显得身姿玲珑,在一众男子间分外显眼。鲁玉昌站在她旁边,忍不住拿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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