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没少见这种被强迫侍寝的女子,暗暗叹息一声,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
春恩车已经停在长春宫外,峥嵘在宫人的簇拥下向她走去,临别前月静给她披上了一件白色斗篷,可即便如此,峥嵘仍然觉得透体冰寒,身上毫无温度。马儿轻轻嘶鸣,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响起,也许有很多人都在羡慕嫉妒这能坐上春恩车的女子,但对峥嵘来说,轮子所滚向的地方,就是永远无法翻身的地狱。
她眼里始终没有泪,连心都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她就像一具失去感知的木偶,被人拉到承泽殿前,在太监的指引下,走进这间垂挂着明黄色帷慢的宫殿。
烛火摇曳,照亮了整座承泽殿,峥嵘坐在龙床上,宫女与太监早已经退出殿下,这里面就剩下她一个人。
被铺被叠得整整齐齐,殿中间摆着一只硕大的铜炉,升起的白烟中散发出龙涎香浓郁又不失清雅的香气,风从窗外吹着,树影映在窗格子上,峥嵘想起自己还没有瞧见今晚的月亮,是否很圆很亮,人人都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但对于她,今天只是让她从此万劫不复的日子。
☆、第二百四十五章 突然出现的刺客
脚步声从外面响起,殿门被人推开,那沉闷的吱嘎声就像是碾在峥嵘心头一般,她情不自禁纠紧衣摆,看见一双穿着黑色绣团云纹的靴子越来越近。她深深吸了口气,盈盈拜下,说道:“臣妾……叩见陛下。”本以为早就麻木的心,却因为这个自称,而猛然抽痛起来,她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欺骗自己,纵然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
宣远帝伸手将她扶起,见峥嵘始终低着头,便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峥嵘微微一颤,轻咬贝齿,过了片刻才缓缓抬起头,她自沐浴后脸上便没有施脂粉,白白净净、天然去雕饰的容颜似高悬枝头的木莲一般清灵美丽,便是宣远帝这般后宫佳丽三千之人,也不禁失了一失神。他说道:“朕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圣元殿上。”
“回陛下,正是。”峥嵘低低回答道。
“那日你陪着蜀国质子前来面圣,殿前所有人当中,唯有你最是冷静,不管朕问什么,你都应答如流。”宣远帝此时已不再掩饰对她的欣赏之意,“那时朕便觉得,你并非普通的女子,便是男子,也未必及得上你的胸襟。”
“陛下谬赞了,当日陛下没有怪罪臣妾殿前失仪,才是对臣妾的恩典。”峥嵘避开他的目光,纵然她未经人事,也知道那眼神里的贪婪与yù望代表着什么。
“那是因为朕不舍得怪罪你。”宣远帝捏住她精致的下巴轻轻抬起,视线从她脸庞移到修长的脖颈,再到婵纱下若隐若现的香肩,眼中的火焰越来越盛。峥嵘多么希望能从承泽殿逃离,不管去哪里,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她什么都愿意做。
但是,她不能。
她不但不能,但不可以露出一点厌恶或逃避的心思,她要像那许许多多侍寝的嫔妃一样,装得那么柔情,那么娇羞,纵然她的心早在滴血。
“陛下的关怀,臣妾都记在心里,也一直想要报答。”峥嵘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颤动两下,在宣远帝眼里,这便已经是不输百花的娇柔。他的手抚上峥嵘的香肩,那薄薄一层婵纱怎么能阻挡得住手掌的炙热,峥嵘强忍下心头的厌恶,一动不动站着,听宣远帝说道:“只要你今后好好留在朕身边,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陛下已经给了臣妾许多,臣妾现在什么都不求。”峥嵘揪着衣摆,几乎要绞碎了那层纱。宣远帝微眯起双眸,拉着她的手走向龙床,峥嵘只觉得每迈动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般。承泽殿里那样安静,连窗外的风声都似乎消失了,她离龙床越来越近,心也在从烈火灼伤的痛苦中,被扔进了冰窖里。
很早以前,在忠勇王还活着的时候,就告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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