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第1/4页)  你迟到了许多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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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汝意去喷绘公司取了人形展板回家。

    才进前院,他就看见女儿穿着家常衣裙,毫无形象地半趴在地上,一边呼呼做驱赶之声,一边将手臂尽力地伸进两大盆海棠之间在掏着什么。一只黑猫从海棠花的繁密枝丛中跃出,两三下便腾挪到了门楣上面,轻蔑地俯视着这对父女。

    扛着展板的钟汝意默默地看着女儿慢慢缩回手臂,爬起身来。她雪白手心里捧着一只缩成一团的小小褐雀,它乍从猫口脱生,颈口一圈羽毛已经挣落,圆眼半闭,瑟瑟发抖。

    钟有初拨弄着褐雀的翅膀与爪子,正检查有没有受伤,就听见父亲站在院门口咳嗽了一声,将人型展板卸了下来。

    “爸,你回来了。”自那天后,她已经不再做各种徒劳无功的举动来修补父女关系,而是顺其自然,“这是什么?”

    他不语,揭开人型展板上的无纺布罩栩栩如生的叶月宾出现在父女面前,素材是叶月宾十年前的一张全身照。那时候流行的弯弯细眉,现在有些过时,但与古典的鹅蛋脸十分合衬细眉下一双顾盼生波的眼睛,穿越十年的时光,含情脉脉地看着丈夫与女儿。

    “有初,你来,”钟汝意扛着展板上楼去,“我们谈一谈。”

    这是钟有初十年来第一次进入父母的房间因为久不开窗,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房间里最醒目的,并不是那台陪伴了钟汝意很多年的旧电脑,而是钉于电脑桌左侧的一张中国地图,那地图足足有六尺见方,密密麻麻缀满了彩钉,每个彩钉下又别着一张小纸片。

    钟有初打开了窗户,钟汝意将叶月宾的人形展板支起来:“坐吧。”

    一家人团团围在地图前,气氛诡异又哀伤。他十年没有好好和女儿说话,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看见她的手中捧着一只褐雀,便问道:“这只雀儿怎么了?”

    钟有初道:“有一只黑猫跑进院子,叼着它来玩。”

    “翅膀伤着没?”

    “没有。”

    他哦了一声:“受了惊,休息一会儿就能飞了。”

    父女俩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钟汝意嘶声道:“雷再晖呢?他这几天不是天天都会来找你吗?今天怎么没来?”

    “他和缪盛夏去矿上了。”

    真不巧,钟汝意心想。

    那天雷再晖来提亲,他确实雷霆大怒直到他说出了那十个字。

    你一世不说,我一世不问。

    这十个字大大地震动了钟汝意,那天晚上他脑海里想的全是这十个字。

    如果他也做得到,如果他没有在爱妻受辱后一再逼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强迫爱妻和他一起分担,爱妻是否不会无处可逃,只好赴死?他得不到答案。有初那么像她的母亲,她能将一个秘密守住十年,而这个男人居然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以最大的包容心来对她。

    这几天,雷再晖又不屈不挠,天天都来找有初,他不自觉地开始担心这人不用上班,又穿得这样体面,莫不是拆白党?

    缪盛夏却说:“钟叔,他的工作,比我们这种要一直禁锢在一个地方的人有趣得多。”

    他这才发现自己和这个世界脱节太久,女儿早已经走在了前面。这对恋人每天都出去拍拖,但每次出门前,雷再晖都会来对钟汝意交代一声:“伯父,我和有初出去了,晚上十点前我一定送她回来。”

    他说到做到,从未拖迟。钟汝意虽然沉默,但叶嫦娥常会问他们去哪里逛了,钟有初便说哪里哪里,都是她儿时的回忆:“他说他小时候似乎来过呢,说不定还听过妈妈唱戏。”

    只有一次,他在院子里,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十分不舍:“等等,离十点还有两分钟。”

    “嗯,我再陪你两分钟。”是女儿的声音,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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