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图画上的明暗面,让瓶里的花立体了,让沙发上的靠垫松软了,让一个周末夜晚的房间融入整个城市的&一t;寻常百姓家&一t;里,连朴素的懈怠和慵懒都带上了香味,她想象自己把电视让给了对方看他喜欢的财经频道。
汪岚从房间里离开时,下巴上带了一条疤,不算很深很长,但估计还是流了不少血,据她说是让钉子剐到的。新家没有东西让她止血,只能蹲在还没安装洁具的水龙头下洗了又洗,最后胸口的衬衣也湿了一大片。她把伤洗到了胸口,冷得在心里狠狠哆嗦,还是咬住了牙齿没掉眼泪。她的意志在那几天飞速地坚硬起来,像得到了真正的淬炼。
耗时多年的付出,末了堪比上交一笔奢侈的学费,既确认对方是无耻的傻,也明白自己其实好不到哪里去。两手空空的结局,有一半原因是自己一直默契地配合对方而得来的。她回想自己配合得真好,一点也没能发现,一点也没有质疑。即便外界给了最大的舆论支持,说她是被蒙蔽了。但系在眼睛上的布条,难道不是自己选的吗,自己扎上去的,还扎出了忠心耿耿的紧。
汪岚就是这样,等到她在机场见到了那个从旧时光里来的加害者时,等她可以直接对视来人,才意识到原来陌生和熟悉间的重合严重地腐蚀了她的理性。汪岚一把钩住离自己最近的手臂,且不管那个选择会连着怎样的根,有根还是另一片彻底无根的浮萍。如果那些骄傲的大义在此刻遭到霜打弃她不顾,至少还有一个荒谬的念头愿意出来替她先挪动棋盘上的一个位置。
我是过了许久才听说当时的具体情景。倒还真和我的猜测不离十。
&一t;我么?还好。&一t;汪岚接过前男友递来的名片,&一t;哦,忘了介绍。&一t;她挽着马赛的胳膊。&一t;这位,王博潭。&一t;她又转过脸,&一t;这是马赛。&一t;&一t;哦你好,马赛。&一t;
而汪岚已经被削至最薄的神经听出那个藏在尾端的,只是些微凸起的问号,于是她在口气里笃定起来:&一t;嗯,我男朋友。&一t;她大概是彻底地铁了心,电视里那些跳着蹦极的极限运动员也未必有她那么决然的孤注一掷,使得她的声音无可挑剔地真实了起来,像从头至尾都交代着一件不容置疑的关系。
我沿着走廊来回地踱步,动物园里躁动的狼大概也和我持有类似的心情,这个时候倘若有谁丢一只活鸡过来,谁知道我会不会突然兽性大发跳到半空叼住它的脖子呢。打小我就不是一个逻辑思维严密的人,老了也一定属于诈骗犯们重点监控的对象,而年轻时如果我此刻还在这个区域里,直觉总是最高领袖,让我往右走我不敢朝左,让我吃麦当劳我不敢进肯德基,而眼下它只告诉我一个方向:&一t;别去想了。&一t;
领袖的话听着怎么也跟放屁一样呢,难道他没有听说过那个著名的心理试验,&一t;不要去想白色的大象&一t;么。
远在厦门的马赛现在就是我心里白色的大象。
我靠着玻璃窗,用手机和心里的语文老师进行殊死搏斗。一稿:&一t;厦门好玩么。&一t;二稿:&一t;厦门好玩么,工作忙吗。&一t;三稿:&一t;厦门好玩么,工作得怎么样,有什么状况没。&一t;四稿:&一t;厦门好玩吗,工作得怎么样,有什么状况没,有吗。&一t;到了第五稿,我感觉自己仿佛生平认识的汉字,可以运用的汉字只有那十几个而已。却偏偏要用它展现我的推理,我似有似无的在意,我的一点怜惜,我更多的理解,和我真正想要告诉他的,我强烈的不安和不甘。
&一t;的。&一t;拜托以后作文不要再出一些无关痛痒的题目,庄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关我屁事啊,&一t;梯子不用时请横着放&一t;关我屁事啊,&一t;握住这滴水&一t;关我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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