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岁月,便在寻找血珠的时光里粗糙地过了。
遇见一群妖,听到了他们或凄或惨的故事,秦淼似乎已忘了自己来妖族的初衷,自己也有故事。
等有一天豁然惊醒,他从床上坐起,窗外四处飘扬着歌声,全族上下,正在为雀桥婚礼预热。
四月二十三,听说,明日便是仙姑来贺的日子。
而他方才睡在噩梦里,那场伴随了他二十载的噩梦,在进妖族的一月里不曾再来,昨夜却再度光临。
婚礼在后天落日时分,他在妖族仅余三天。而那有缘人在哪?他又可会在短短三天为他落泪呢?
一切仍茫然不解。
而他居然嬉笑怒骂任凭一月时光就此作废。
“呵!”秦淼短促地笑了一下。
“一大早的,你又在嘲笑谁?”或许是那一声笑太过响亮,隔壁间的小妖王踢门而入。
秦淼收起情绪,换做啷当模样。
“笑你平日贪睡,今儿倒起了个早。”
小妖王撑撑衣襟,整理袖口:“那是自然,毕竟是要成亲了。”
“切。”
秦淼已经答应了小妖王,替他成这个亲。因为小妖王答应事成之后,帮他寻找有缘人。
天大地大,他只身一人,空有剑术,有一个会妖法的小妖王帮忙无异于如虎添翼。
这是一笔对谁都有好处的交易。
秦淼扬眉,小妖王跟着扬扬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妖王递给秦淼一片柳叶:“你继续找连濯的遗物,我继续借我的东风,走了。”
又是借东风。
卜掌事家的东风,小妖王已经借了近一月。虽不知他要东风何用,但他一直神神秘秘的,看起来很重视。
秦淼赶去白府。
他起初在那里翻翻找找过四五天,连茅厕的顶部都跳上去看了,结果一无所获。
余下的日子连着去了其他的地方,永合殿c永欢殿,降妖台,鞭魂冢等,刀山公和火海婆的住处都偷去了几遍,仍旧是没有下落。
此时他惊觉,是否一开始便找错了方向,天戈既然认定血珠是他的,必然也会珍视,换做是自己,也不会将它藏在不可触及的地方。而是
眼皮子底下!
一边是性命攸关的眼泪,一边是逝母的遗物,他想,作为人子,哪怕没了命,血珠对他来说还是有不能弃,难以舍的。所以最后三天,即便没有找到眼泪,血珠至于他,万万不能丢。
连接着白府和永合殿的雀桥在贵甲的操持下已十分美观,万只天雀飞在空中,除却间或扑打翅膀的声音,再无丁点动静,可见训练有素。
他含着柳叶,从角落里翻进白府,腰间系着的瓷瓶随他的动作划过一道弧。
那里盛了半瓶的血,一直带着。他知道血珠嗜血,如果在近处,一定会有所感应,主动靠近他。
甫一落地,天戈的纸雀极速向他飞来,秦淼暗叫一声糟糕,怕是被发现了。
他拾起一块石子,朝着纸雀一弹,它并未躲闪,被秦淼的石子直接击中,之后钉在了地上。
原以为操纵纸雀的天戈会出现,再同他进行一场恶斗。可是环顾四周,他却不在。
来不及多想,秦淼闪进天戈的屋。
天戈同贵甲一家子住在一处,房间比邻,而天戈生性孤僻,不喜与旁的妖精亲近,所以他住在最内间的屋子,同贵甲他们还隔出一小片竹林。
戳开窗上糊的纸探眼望进去,没见天戈的身影,他放下心,转而从房门进去。
门未锁,敞亮的开着,屋内有些凌乱,四处可见散落的符纸,鬼使神差地,他将天戈的符纸全部捡了起来揣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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