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王沉默下来，秦淼所说，正是他最不想相信的。

    老妖王对他恩重如山，虽然没有血脉亲情在，但对他一直视如己出。在他心里，老妖王是妖族千百年来最仁慈宽厚的王，而白掌事是他这辈子最想手刃的仇人，私心里他不愿相信老妖王聪明一世，却在白掌事的事情上助纣为虐。

    小妖王呼出一口浊气，把心里的抑郁寡欢尽数吐出。

    半晌，他找回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声音又痞起来“哎呀，这下贵甲可欠你一个大人情了，估计会对你感恩戴德，做牛做马”

    “就是他和十二羽一起将我押送到降妖台的。”

    秦淼冷声打断。

    小妖王傻了眼“不是吧！那他知道”

    “他知道我救了贵丙。”

    “那他怎么还”

    “不知道。”

    秦淼直接挥手断了这个话题，他现在想起贵甲见死不救的样子还满肚子的气。

    正说话间，降妖台的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贵甲踏着清冷的光而来。

    他走到秦淼近前，目光微滞，面色沉静，脊背弯了许多。

    秦淼单手扣上十灵剑，眼神冷如冰霜。对于害他性命的人，他向来不会善待。

    小妖王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打算先采取隔岸观火的措施，等火势蔓延开来，无法控制了，他再出手。

    贵甲抹抹脸，将叠满皱纹的皮肤揉得发红，他垂着眼睛，摇摇头，叹息声几不可闻。同一时间，在秦淼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慢慢跪了下去。

    秦淼本能后退一步。

    小妖王抱着的胳膊放了下来，被眼前的情形惊得张大了嘴。

    贵甲重重磕在地上，额头触及地面时，有很清晰的“咚”声传来。

    他一共磕了三个响头，一个比一个重。等到再抬起头时，额上已血肉模糊。

    “你能舍命救我小孙子，我很感激你。今日之事是贵某忘恩负义，你即便一剑劈了我，也是我死有余辜。但我这一辈子活了这么久，只有一个儿子，他没了，我活着的意义也就没了。之所以能苟延残喘至今，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为他报仇雪恨。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我不能前功尽弃。所以”

    秦淼替他接了下去“所以即便是我拼死救了你的孙子，你也能无动于衷地把我押到这降妖台上。”

    秦淼冷冷地盯住贵甲，视线触及他额上的伤后又轻轻转开。

    贵甲哑着嗓子“没有无动于衷。”没过一会儿他又重复了一次，“我没有无动于衷。”

    秦淼没吭声。

    小妖王朝前走了一步，语气扬起，嘴角勾着一抹随意的笑“你可都把三水丢这儿了，这如果不叫无动于衷那叫什么？要不是我来的早，这家伙就死在这儿了。”

    摸着良心来说，秦淼能活下来和小妖王没有一文钱关系但他也懒得解释。

    “我我回来也是为了救他。”贵甲嗫嚅。

    “你确定你回来能救得了他？一来你没有将人从梦境里拉回来的本事，二来你回得这么晚，三水都能死两回了。”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贵甲之于秦淼都有亏欠，他也不否认“这次是我的罪孽，待我事成，这条贱命就任凭你处置，是杀是剐，还是扔到降妖台上，我绝无二话。”

    贵甲看着秦淼，语气决绝。

    秦淼嘴角一撇“我记得你躺在降妖台上是可以毫发无伤的。”

    小妖王补刀“等你事成之后，你的这条命就归老妖王处置了，轮不到三水来决定是杀是剐。”

    贵甲“”

    贵甲被噎得没了话，他有愧于秦淼，却连让他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秦淼笑着说“在我们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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