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血珠突然沿着桃花枝滚下，然后顺着梁下君的手臂，一鼓作气冲到他的肩膀，再跳上他的耳中。

    梁下君只觉得血珠在耳中蹦蹦跳跳，急切而喜悦，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又说不出口，他只能听到轻微的“哒哒”声，杂乱无章，没有丝毫节奏可言。

    梁下君喃喃“它是不是认出我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它一定是认出我了。”

    梁下君的兴奋不可忽视，秦淼看着他说“对，它认出你了。”连濯多半魂魄都在血珠中，因此血珠也有一些她的意识。

    “将它给我。”

    这是秦淼第一次，遇到亲爹向儿子要东西的场面。

    “哦，好。”秦淼没有拒绝，让娘和爹团聚也不错。

    梁下君伸手去捉耳中的血珠，不料血珠从他指尖溜走，上蹿下跳地，又蹦回了秦淼身上。

    秦淼“”

    “看来她还是偏心你。”

    秦淼觉得梁下君此刻看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怨念。

    “这我不是故意的。”秦淼将血珠收回锦囊，免得它进一步刺激到梁下君。

    “那是什么？”

    锦囊开开合合间，梁下君看到了一把梳子。

    “一把骨梳。”

    秦淼将骨梳的来历和梁下君大概说了一遍。

    “所以说，你来此处并非无意，而是打算寻找打开忘眼的眼泪？先前在合欢殿的客厅，妖族的那位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淼说“要是实话实说，梁上君定会将我们赶走，只能以谎话搪塞过去。”

    梁下君说“即便你们以谎话搪塞过去，梁上君也会赶走你们，这只是早晚的事。”

    秦淼惊“他不是收了小妖王的礼了？”

    梁下君说“他收的是不向玉帝禀报你们擅闯仙界的礼。”

    秦淼将这里的人际关系捋了捋，打算充分利用一下“你是我爹。”

    梁下君说“我是他下属。”

    “”秦淼心灰意冷。

    “不过，梁上君是你太爷爷的至交，那位礼部尚书姜晓姜大人。这层关系还是可以动用的。”

    “当真？”

    “我也是刚刚得知。你没发现他之前一直盯着你看？因为你长得像秦榛。”

    “没发现。”秦淼说，“因为我之前一直盯着你看。”

    梁下君“”

    当晚秦淼他们硬是赖在了合欢殿没走。

    当然，为此梁上君收了小妖王不少贿赂。

    合欢殿只有两间客房，白池睡一间，几无睡一间，秦淼打地铺，小妖王睡窗台。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梁下君就来了。

    梁下君说“梁上君说了，日晒三竿之前，你们必须离开合欢殿，日晒四竿之前，你们必须离开仙界。”

    小妖王几乎是一听见梁下君靠近房间的脚步声就翻身下了窗户，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玉如意“喏，五界难得的宝玉，足够我们在这住上五天了吧？”

    梁下君拿着玉如意走了，不多久又拿着玉如意回来了。

    秦淼纳闷难道贪财的梁上君突然又不贪财了？

    他正想着，梁下君说“梁上君说了，只能住三天。”

    秦淼“”

    小妖王啧啧了半天也没啧啧出什么脏话，只说“行，三天就三天吧。”

    梁下君拿着玉如意回去复命，好在并没有再回来。

    秦淼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小妖王则继续坐在窗台，偏头远处摇摇晃晃的树。

    合欢殿今日有客来访。

    来者是仙姑，确切地说，是何彩仙姑。

    梁上君笑着说“何彩仙姑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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