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更加厉害。又登上马车的时候,我将整个身子都靠在后面的椅背上,已经疲惫不堪了。突然,我想到了,经历一段时间的黑暗和光明,我竟然忘记了要收养我的约翰爱叔叔——他给里德太太写过信,说要收养我,让我成为他唯一的继承人。“如果我有一些遗产,那么我会经济独立一些,”我想,“或许这样会比现在好些。我实在不能忍受罗切斯特先生将我打扮成玩偶,或者像第二个达那厄 1那样坐着,每天让金雨洒遍全身。我一回到家,就写信到马德里,告诉我的叔叔约翰,我要结婚了,我的未婚夫是谁。如果有一天我能为罗切斯特先生带来一笔新财产,那么我会比现在更坦然地让他养着我。”这么一想,我的心里得到了些许宽慰(这个想法当天我就去实施了),这样我也就敢于直视我的主人——我的恋人——的目光了。他笑了。我想他可能像一位苏丹正处于欣喜和多情的时刻,因为他刚刚赏赐了他的奴仆金银财宝。他的手一直在寻找我的手,我使劲地握了它一下,然后将那只被我压红了的手推了回去。
“你不必摆出那种神气的模样,”我说,“如果你还是这样,那我就只穿在洛伍德学校时候穿过的旧衣服。婚礼的时候,我就穿那套淡紫方格布衣服。你自己完全可以用珠灰色丝绸做一件睡袍,用黑色缎子做好多件背心。”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搓着手。“呵呵,看她那样子,听她说的话真有趣!”他大声地叫了起来,“她难道还不够古怪c刁钻吗?我可不愿用这个英国的小姑娘去换土耳其皇宫中的全部嫔妃,即便她们有羚羊般的眼睛c女神般的形体!”
这个东方式的比喻又一次刺痛了我。“我丝毫比不上你那些后宫中的嫔妃,”我说,“所以也请你不要拿我与她们相提并论,如果你喜欢那一类东西,那你就走吧,先生。现在马上就到伊斯坦布尔的市场去,把你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花掉的钱用来买大批的奴隶吧。”
“珍妮特,倘若我去为无数吨肉和各类黑色的眼睛讨价还价,你会做什么呢?”
“我会收拾行装,去当传教士,向那些被奴役的人——你的三宫六院——宣扬自由的思想。我会进入你的后宫,鼓动她们造反。纵然你是三尾帕夏 2,转瞬间,我们也会给你戴上镣铐,除非你签署一个宪章——有史以来的君王所签发的最宽容的宪章——否则我是不会同意将你的镣铐砸烂的。”
“我听从你的摆布,期盼你开恩,简。”
“如果你用这种目光来恳求,罗切斯特先生,我是绝对不会开恩的。我敢肯定,只要你摆出那种神态,无论你在被迫的情况下同意签署怎样的宪章,你获释后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除它。”
“嘿,简,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恐怕除了圣坛前的结婚仪式外,你会想要和我再举行一个私底下只属于你我的婚礼吧。我看得出,你会规定一些特殊的条件。那些条件是什么呢?”
“我只求内心的安宁,先生,而不是被源源不断的恩惠压得透不过气来。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塞莉纳瓦伦的吗?你说过送给她钻石和毛料?我不会做你在英国的塞莉纳瓦伦。我会继续给阿德拉当家庭教师,挣得我的食宿和每年三十镑的薪水,我会用这笔钱买属于我的衣服,你什么都不必给我,除了”
“哦,除了什么呀?”
“你的尊重。并且我会回馈给你尊重,这样我们就不会相欠了。”
“嘿,如果说到冷漠无礼和过分的自尊,恐怕没有人比得上你了。”
这个时候,我们的马车已经进入桑菲尔德。“今天,你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吗?”马车进入大门的时候,他问道。
“不,谢谢你,先生。”
“为什么说‘不,谢谢你’呢?如果我可以问的话。”
“我从来没和你一起吃过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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