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之后又将信折好放回原处,接着开始沉思。在我的面前有这么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肯定没有办法继续读书了。而且,我并不是一个哑巴,如果他不愿意回答,就拒绝好了,但我一定要同他讲话。
“最近收到过黛安娜和玛丽的信吗?”
“只有一个星期前的那封,我给你看过,其他的就没有了。”
“你的计划有变动吗?该不会比预计的更早离开英国吧?”
“实际上,没有这种可能。如果有这样的机会就好了,但绝不会有这种好运降临我头上。”
我们之间的谈话没有一点儿进展,于是我换了个话题,我觉得我可以和他谈谈学校和我的学生们。
“玛丽加勒特的母亲身体好多了,今天早上玛丽来学校上课了。下个星期,我还有四个新学生从铸铁厂过来——如果不是因为这场雪,她们今天就该到了。”
“真的?”
“嗯,而且奥利弗先生支付了其中两个学生的学费。”
“是吗?”
“他打算在圣诞节请全校的学生们吃饭呢。”
“这个我知道。”
“是你的建议吗?”
“不是。”
“那么会是谁呢?”
“他的女儿吧,我想。”
“哦,这倒是像她的作风,她的心地很善良。”
“是啊。”
谈话中断了,再次出现了空隙。此时时钟敲了八下,钟声似乎把他惊醒了。他把交叉的两条腿放开,挺直了身子,转向我。
“把你的书先放一会儿,坐过来,离火炉近些。”他说。
我有些纳闷,而且非常疑惑,但我还是答应了。
“在半个小时之前,”他接着说,“我说过我是因为迫不及待想要听到一个故事的续篇才来的。可是后来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让我亲自来讲述。在我讲这个故事的过程中,得先告诉你,或许在你听来有些陈旧,但是我相信陈旧的故事由新的人来讲述会有一点儿新鲜感。至于别的,那就不重要了,是陈腐也好,新鲜也好,总之故事不长。
“二十年前,有一名穷苦的牧师——先不要去管他叫什么名字——同有钱人家的一位小姐相恋了。那位小姐不顾一切地同他结了婚。但这场婚姻让那位小姐失去了朋友和亲人,家人和她断绝了关系。结婚只有两年的时间,这对苦命的夫妻就相继去世了。让人欣慰的是,他们被安静地埋葬在一起——同一块石碑下面(我见过他们的坟墓,在xx郡一座人口稠密的工业城市,那里的老教堂像煤烟一样黑,他们的墓地被四周一大片墓地包围着,已经成为墓地人行道的一部分)。他们留下了一个女儿,而她从呱呱坠地起就躺在了慈善机构的膝头上,那膝头就如同我刚刚在外面遇到的大雪一样冷。慈善机构将这个孤苦无依的小东西送给了她有钱的亲戚抚养,也就是她的舅妈,盖茨黑德的里德太太——现在我要说主人公的名字了。你吓了一跳,是听到什么响动了吗?我想是老鼠发出的声音吧,它可能刚刚爬过附近教堂的大梁。这里原来是谷仓,也就是老鼠出没的地方。不过后来我改建了。我继续往下说。里德太太抚养了这个孤儿十年,这个孩子是否生活得幸福快乐,我不能断定,因为没有人告诉过我。但是十年后,她被送到一所寄宿学校,而这个地方你也知道,就是洛伍德寄宿学校,你在那里生活了许多年。你在那里生活得应该还不错,先是做学生,后来做老师,而她也有同样的经历。我觉得,你们的身世有相同的地方。之后她也离开了那里,做了一名家庭教师。这一点和你的经历也很像。她在那里教育一个由罗切斯特先生收养的孩子。”
“里弗斯先生!”我打断了他。
“我可以想象得出你现在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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