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被停职勒,去工作组报到。”张容水依然大声地说。
姬季远擦干净了身体,走进了工作组的办公室。他茫然地望着那三个人,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他感到,这个环境好熟悉。噢!那是在电影里看到过的,那是审讯室。
“你就是姬季远?”坐在中间的陈冲,边打量着,边问道。
“是!”姬季远回答,他想不通,他为何要讲普通话。
“你坐下。”陈冲命令说。
姬季远在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要被停职吗?”陈冲问。
“不知道。”姬季远回答。
“你为什么要破坏职代会?”陈冲的语气中,又加上了一些严厉的成分。
“破坏职代会?你帽子扣得也太大了吧?我在职代会上,只讲了一句话。”姬季远坦然地回答。
“讲了一句话?什么话?”陈冲追问道。
“我问‘你们选冯均成当分房组长,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我没有多说一个字。职工代表,在职代会上,可以问任何问题的,我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这算不上破坏吧?”姬季远,理直气壮地反问着。
“这……?”陈冲无语了。
姬季远把双手,放在了桌子上,不再理会这些人了,但他嗅到了,手上传来的一股腐臭味,他自嘲地笑了笑。为了挽救工厂,一年一百多万的损失,自己不顾天寒地冻,在冰水里挖着集油井,还被停职了,这也太搞笑了吧?
“你还能笑?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陈冲指着他,严厉地说。
“我为什么要哭?我一身正气,邪魔是侵入不了的。”姬季远昂起了头,直视着陈冲的双眼。
陈冲一开始,还对视着姬季远,但他在姬季远的,凛然正气的目光中,终于心虚地低了一下头。
“你私自提拔干部,这事总假不了吧?”陈冲又抬起了头。
“私自?……提拔干部?提拔了谁?”姬季远莫名其妙地问。
“程步云!一九八二年。”陈冲的一根手指,轻磕着桌子说。
“呵!”姬季远不怒反笑了:“你编,也要编得像一点好吗?程步云一九八二年,被提拔为车间副主任,是在支委扩大会议上,讨论通过的,是我做的会议纪录。”姬季远,还是理直气壮地说。
“啪!”一本会议记录本,扔到了姬季远的面前。“你找出来看看吧?”陈冲嘲弄地抬了抬手掌。
姬季远拿过了会议纪录本,按着记忆,一页一页地看着,他已经翻到一九八三年了,但没有找到。他又重新翻找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那一页,但那一页已经没有了,中间的书钉上,残留了两个,三角形的小纸片。
姬季远站起身来,把会议记录本,转了个身,慢慢地往前推着:“干得真漂亮啊,毁尸灭迹。但可惜,还是欲盖弥彰啊?”
陈冲一眼便看到了,书钉上的那两个,小小的三角形的纸片。这显然便是,把这一页纸,猛地一下撕去,所留下的痕迹。他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这帮家伙,这栽赃的事,还跟自己一口咬定,说是千真万确的,这不是坑我吗?”他愤愤地想着。
姬季远,返身又坐了下来,看着那个,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陈冲。
陈冲努力地克制自己,把心往下定了定,他慢慢地合起了会议纪录本:“近年的事,就先到这儿吧?现在谈谈,你过去的事吧?”
“过去的事?过去的什么事?”姬季远不解地问。
“你为什么要调厂?”陈冲昂起了头,用下眼睑上的余光,望着姬季远。
“调厂?调厂又怎么啦?”姬季远不解地问道。
“你好好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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