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刚起,碧荷仿佛从噩梦中惊醒般,忽的浑身一颤,捏在手中的绣花针一歪,结结实实的扎进了肉里,痛得她忍不住失声惊呼。
“啊!”
边上的挽菊一见,忙攥住她的手指,只见白皙的指尖上缓缓泌出一颗圆润的血珠子,这一针想必扎得极深!便埋怨的看了她一眼,道:“今儿个是怎么了?若是叫咱们府里的丫鬟们只得,你也会扎着手,铁定掩嘴乐笑了去。”
锦澜这会儿也彻底醒了过来,她忍着嗓子里的不适,看着失魂落魄的碧荷,眉梢微扬,“出了什么事?”
听着锦澜关切的询问,碧荷心里的话差一点就冲出了口,不过最终还是被她生生忍住了,用帕子捂住手指,勉强笑道:“没事,许是天太冷了,手有些僵。”说罢便起身去给锦澜倒茶。
挽菊见她受了伤,便抢先一步拎起桌上的官窑三彩芙蓉蝶纹单耳壶,“你先将手上的伤口处理了。”
自打中秋过后,锦澜眼里便见不得血,碧荷揭开帕子瞅了眼,指尖上的血珠已经渗到帕子里,葱绿上一抹触目的红。虽还泌着血丝,却不比先前那样明显,不一会儿应该就能完全止住。
于是她摇摇头,道:“不过是个小口子,已经不疼了。”
锦澜将茶盅递回给挽菊,又执起放在引枕边上的锦帕拭了拭嘴,“这几日仔细些,莫让伤口沾了水。”
碧荷点点头,不自在的笑了笑,“是。”
锦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就不说话了。
屋子里一下便静默下来,让人心里无端泛起一股异样的沉闷。碧荷忐忑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捂着手指竟有些晃神。
锦澜见事情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问道:“瓜果的事解决了么?”
“大厨房的管事嬷嬷说,是送错了份例,这会儿已经让人重新换了好的来。”碧荷巴不得锦澜再多问些,她暗暗打量了锦澜两眼,见她眉目平和,并无什么不同,忐忑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锦澜淡淡一笑,“那就好。”说罢便重新将翻了一半的游记捧起来,直到尚嬷嬷进来摆膳才放下。
过了几日,京城里终于飘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似柳絮轻扬,又像飘散的梨花瓣,零零落落。不过短短一夜,目之所及,一片莹白素色。
挽菊和碧荷从未见过雪,一大早便冲到院子里,左看看又摸摸,满是好奇之色,最后冻得直哆嗦了,才被尚嬷嬷赶回屋。
锦澜捧着茶盅窝在热炕上,透过琉璃窗看着屋外纷飞的白羽,前世在京城里住了三年,犹记得头一次见到雪,她也是这般摸样,后来见多了,也就没了兴致。她身子本就受不得寒,因此除了受邀到哪家府邸赏雪外,几乎整个冬天都窝在暖阁中。
那会儿,叶锦薇还时常打趣着,说她就似猫儿一般,哪里暖和就蜷缩在哪里。
尚嬷嬷一进屋,看见的就是锦澜这幅茫然惆怅的样子,想到身后的人,便出声唤道:“姑娘,锦玉姑娘来看你了。”
嗯?她缓了神,回过头就瞧见叶锦玉双手拢在紫貂皮暖套里,盈盈的走进来,“澜妹妹。”
“玉姐姐。”锦澜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忙坐起身将叶锦玉迎上炕,又对尚嬷嬷说道:“快将火盆拢过来,让姐姐去一去寒气。”
叶锦玉忙制止道:“不用,你这屋里又是地龙又是炭盆子,一进来就暖和得紧,哪会冷着?”说着将手从暖套里抽出来,拉着锦澜的手仔细打量了两眼,又道:“我瞧你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
锦澜笑笑,却不作答,她不愿欺骗叶锦玉,可有些话又不能随意说出口。
须知道,隔墙有耳。
叶锦玉也不在意,“正好,自你病了,咱们姐妹们已经好长时间不曾聚在一起,如今这场初雪,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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