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了。”
陈氏认真的听着,待锦澜话落,才噙着几分愧意道:“是我不好,只想着你兰堂这一脉自从分出去,就远居江南,多少年了都没有好好走动过。且你出生至今,除了当年送的表礼,我竟连面都未见过,心里总惦念着。恰巧年初你祖母来京,提及你们姐妹俩,我这才起了心思,让你到京里来。”说着叹了口气,又接了句,“不想却是坏了你的身子。”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若非早已知道事实的真相,她说不定还真信了去,可如今,老祖宗这番博爱情深,只会让锦澜感到齿冷。
不过该做的功夫还是得做到才行,她面露惶惶,道:“老祖宗这是哪儿的话,为老祖宗尽孝,是澜儿当做之事,若非身子受累,年初时澜儿早就同祖母上京,给老祖宗磕头了。”
“好孩子,老祖宗没白疼你。”陈氏似乎被锦澜这番表鉴打动了,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蔼声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司徒太医的医术虽了得,到底不及华家后人,老祖宗亲自请了华老太医为你扶脉,到时候定让你安安好好的回扬州。”
果然是打着进宫的心思吗?锦澜偎在老祖宗怀里,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片刻后才起身做好,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却带着些许迟疑,道:“澜儿何德何能,还让老祖宗这般操劳,临上京前,母亲求了司徒太医,配制三瓶药丸让澜儿随身带着,说是恰好能吃到回扬州。加上有王太医的汤药调养,这些日,澜儿觉得身子已经比原先好多了。”
说罢,似在思忖般,顿了下又继续道:“且天寒地冻的,为澜儿一人这般劳师动众,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定以为澜儿骄奢,不顾老祖宗的身子,穷折腾。那,那澜儿可就成罪人了。”
老祖宗并未真正开口说出进宫两个字,她亦不能说,否则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侧面向老祖宗承认了自己知道一切事实,说不准老祖宗会撕破脸。没了这层遮挡的理由,动起手来更加肆无忌惮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
陈氏并不意外锦澜会这么说,她用帕子抹了抹眼角,才叹声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善,只会为旁人想,怎的不多为自己打算打算?”
锦澜腼腆的笑了笑,却不接话,这时候她说什么都不合适,还不如装羞怯得好。
陈氏拍了拍锦澜的后背心,和蔼的目光似不经意间扫了眼立在一旁的吴嬷嬷。
吴嬷嬷心神领会,当即上前给老祖宗斟茶,又笑着插话道:“奴婢嘴拙,说不出什么好好,只是心里想着,锦澜姑娘这般心慈貌美的人儿,老祖宗得多疼惜一番。”
陈氏眼底满是笑意,故意对吴嬷嬷怒嗔道:“我哪儿不怜惜澜丫头了?”
锦澜也垂下眼掩嘴轻笑,可心却跌入了谷底,她特意点出临行前母亲求药的事,又相继抬出作为小辈不愿让长辈操劳的孝心,从里到外压住话头,不让老祖宗继续提下去。
结果,却被吴嬷嬷一句话,轻轻巧巧的给揭过去了。
“哎呀,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打。”吴嬷嬷说着扬起巴掌轻轻在脸颊上拍了两下,惹得老祖宗开怀大笑,指着她“你啊你啊”叹个不停,屋里的气氛一时便缓和了起来。
吴嬷嬷讨笑的说了两句好话,便退回原处,默不作声的看着,对上锦澜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时,却忽觉得如芒在背,待仔细一看,又没了那种感觉。
她抿了抿嘴,眼前这位锦澜姑娘年纪虽小,心思却比府里任何一位姑娘都玲珑剔透。她在老祖宗跟前伺候那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有谁能让老祖宗这般难以下手的。若是寻常的姑娘,听到老祖宗亲自请了华家圣手出面诊治,早就被这等殊荣冲昏头,跪下谢恩了。
可锦澜姑娘吴嬷嬷又暗暗打量了两眼,那张柔弱无害的小脸,却让她心里一阵没由来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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