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嘲弄一声，“你说你回国是为了敬玄为了陈国，可到底为什么回来，你我皆清楚。”

    “儿，你知道吗？你说你要回陈时，我是真的很高兴。”念桓笑意淡去，目光中几分哀恸，“即便我知道你回来的原因与我无关。”

    “止裕……敬玄是我弟弟，而你和师父也是我的亲人。”珂不忍与他对望，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只好与他直说。

    “亲人？”念桓呵笑一声，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字，“何其有幸。”说罢，手中一用力，捏碎了刚举的茶杯，碎片划出血口刺入掌中，血很快流出。

    珂见状，皱了眉头，赶紧拿出帕子为他包扎，可刚伸出手念桓便躲过，珂面上更加不悦了，厉声道：“这若是你撒气的方法，那你大可将这长琏殿所有的杯子都捏碎了。”

    念桓仿佛没有痛觉般，淡然将受伤的手垂向一旁，垂眼看着珂正色道：“我做了任何事都是自愿的，所有后果也是甘之如饴。这杯子是，你也是。”

    “止裕……”珂不忍见念桓这般模样，先前的厉色散去，低低唤了他一声，示意他莫要再说。

    “我知，你做的也是你心甘所愿的，可那赵容祁，何处值得你为他这般！”念桓无视珂的打断，继而冷然道：“你可知，燕周之战，是赵容祁先发兵的？”

    说罢，珂如他料想般的诧异，她的眉紧皱，回身看着他，“是燕军先讨伐的？”即便赵容祁在燕根基地位牢固，可毕竟刚即位，竟这么快就向周动战争。

    果然是燕国已经运筹许久了。

    “是。”珂的反应，念桓感到满意，语气平静了些，“儿，我们所担心的并不是凭空的私yù而已。”

    珂沉默，念桓看着她，心底里在等这她说些什么，可珂无言许久，念桓握紧了茶杯，又道：“儿，莫再与赵容祁来往了。”

    “我和他，早已断了。”珂淡然回答着念桓，眼底思绪却不知是何。

    “赵容祁是何人，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念桓看着珂强装的眉目，继续说，“从你愿与我出陵城时我便不信，师父他们更不会信，只是我和敬玄想你回来，便顺势罢了。”

    珂指尖颤了颤，近日收不到消息，果真是送信之人出事了，她还侥幸想，是因为敬玄下了禁令他才不好出入长琏殿。

    念桓要带走珂那日，赵容祁抱着珂，她趁念桓失神间，对赵容祁耳语，轻声一句让他信自己。她的心思赵容祁自然明白，所以才放过念桓让他带珂走。

    她回了陈宫，赵容祁的人便自动寻上珂，所以珂知晓燕国之事。只是没想到暴露的如此之快，如今看来，敬玄对她下了禁令，不单单是因为不想见她。

    “儿，答应我，不要再去想赵容祁，也不要再掺和此事了好吗？”念桓柔声说着，用未受伤的手将珂手握住。

    珂没应答，只是默默从中抽离，念桓再次握住，认真道，“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从不曾后悔对你所做的每一件事，只求你，放下赵容祁。”

    珂闻言，再次收回手，将方才抽出的帕子攥紧，淡声道：“既然如此，那何不将我永远囚于此？如你所愿，不会再见赵容祁，也没有能力参与燕陈之事。”

    “你知道我不会如此。”念桓皱眉，他只是带珂远离赵容祁，但他不愿她失去往日神采。

    “可你们如今不是已经这样做了吗？”珂说这话时，格外平静，“不要再拿他来试探我。”

    念桓没说话，受伤的手颤了颤，疼痛又加剧几分。

    珂转过身，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般继续望着院子，念桓看着她日渐瘦弱的身子，感觉她再也不会回头与自己多说一句。

    珂不知坐了多久，念桓走后她也未起身，宫人远远看着，几人碎语，但没一人敢上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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