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和柳非烟并没有走远,他们只是在纤云阁附近找了一个茂密的大树,像小情人幽会那样坐着。
“不怕吗?”白衣让柳非烟靠着自己,好笑地看着她晃着两条腿在担天望地。他可没忘记第一次抱着她去赵信府时她赤裸裸的威胁。
“有你在啊,你不会让我掉下去的。”她说得理所当然,但接触到白衣温柔的眼神时还是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我是怕啦,所以记得抱紧一点。”不过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趁机吃豆腐。
白衣依言将她抱得更紧,却看到她脖子上刺目的红。
“为什么”他的手劲和力道都掌握得很好,理应不会伤及她一丝一毫的。
“做戏要做全套不是吗?你既然要挟持我做人质,是因为我在他们当中的地位。如果连他们都笃定你不会伤害我的话,那这场戏就白演了不是吗?”
她的话让白衣也无从反驳。的确,从一开始他便看出段青涯对他挟持柳非烟完全不上心,直到看到她受伤才稍稍改变态度。
“可你无需故意刺伤自己。”若不是他收了劲道,脖子的伤口就绝对不止划破表皮这么简单了,“疼吗?”
“有一点痛,不过应该不会失血过多吧。”她看到白衣的手伸入怀中,连忙打断他,“别,谁会帮人质上药啊。你不可能带着我一起离开,为今之计是你找个地方放下我自己走。如果我完好无缺地回去,一定会更加引人怀疑。”
“有时候太理智不是一件好事。”他明白柳非烟话中的意思,知道她说得没错,却低估了自己的心。
其实伤口并不大,但鲜红的痕迹印在雪白的肌肤上依然显得动魄惊心,只要柳非烟稍稍活动脖子就会有血珠沁出,看在白衣眼中一阵心痛。
“值得吗?就不怕我真的是别有用心才接近你的?”他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细细摩挲。
“如果是的话你就不会自称我了。”反正是她先招惹白衣的,要怪便怪是自己自作孽咯,“对了,你真的是当今皇帝的义子,雪衣侯兼国师?”
“这都不过只是一些虚名而已,我还是我。”他的本意本就不早朝野,这些东西都不过是浮云罢了。
“我只是想知道这份工作辛不辛苦工资高不高而已,因为听起来貌似很厉害。”一品护国国师,听起来很拉风,也很恐怖。
“偶尔占个卦问个吉凶罢了,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你羡慕?”
“还好,不是我当的话我会觉得很不错。”她是天生的懒骨头,并没有劳碌命。“对了,你的家在哪里?皇宫?”原谅她在漆黑之中什么都找不到。
“那里自然有国师府,不过我的家在另一边,怡然居。”白衣指着另一个方向,不过在柳非烟眼中仍旧是一片乌漆麻黑。
“也就是说如果我要逃的话要往那个方向跑?”收到白衣诧异的眼神,柳非烟很奇怪地看着他,“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走了之后,段青涯下一个要对付的一定是我。在逃亡和嫁给他之间,我可以选择哪条路?”答案很明显,所以她要未雨绸缪。
“不后悔?”
“后悔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你今天很奇怪,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平时淡定的你。”难不成男人也有姨妈期?“不过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当米虫。所以你就努力赚钱养家,我在家里负责貌美如花就好。”反正她也有貌美如花的本钱。
白衣没有说话,只是在柳非烟眉心烙下一吻。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让他整个人像是被包覆在温暖的水中,柔软而妥帖。他从不考虑未来,因为连当下都无法把握。可为了柳非烟刚才的那一句话,他突然很想看到在家中等着他归来的如花笑靥。
“记得吹响短笛。”
“那你的怡然居介意多养一张嘴吗?我缺一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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