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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妈妈用一块黑布蒙上了我的眼睛,她说要和我玩个游戏,我在妈妈的怀抱里跌宕起伏,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让我着迷。她在行走,我的耳边传来车流声c脚步声和喧闹的人声,最后伴随着一阵火车的鸣叫声,我睡着了。等黑布摘去后,我发现我坐在这个房间之中,直到现在我坐在这个房间之中。镜子里的这个女孩通体苍白,像一页纸片,长发厚重地盘踞在脚下,两只眼睛如深不见底的黑洞。感激这面镜子,它把我和空气区分开来,我的手按在上,它着这里一天天的膨胀。我对这无比爱慕,因为它光滑,一粒粉红色的樱桃种植与此,让我全身散发着芬芳。这让我更加惧怕死亡,每隔一段时间,我的就会流出大量的鲜血,妈妈给我身下垫上厚厚的卫生纸,她握着我的手说,离离,别害怕,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些,你不会死的。她真是我的好妈妈,她知道我内心的恐惧,然而却错误的理解了这一切。等她走后,我抽掉身下的纸张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回想最后一次看电视的那个晚上。那个晚上我确定自己已经十四岁,也是那个晚上我被自己咕咕的流血声惊醒。它在床单上像花朵一样大块大块绚烂地绽放,我全身的力气随着它们被床褥稀释,躯体变得轻飘飘的,脑海里堆满白茫茫的雪片,它们迅速地坠落又融化,一条冰冷的流水瞬间灌入骨缝之中。我开始不停颤抖,身体滚烫,妈妈来到房间发现了我的异常,她冷静地给我铺上纸巾,喂我喝下一杯红糖水,她不断说着,离离,别怕啊,有妈妈在会没事的。我不怕,我只是即将成为一个女人,我来月经了。持续几天的流血和高烧让我猛然开窍,月经,我不会写这两个字,但是我明白它的含义。我在妈妈身边抖个不停,恐惧不是来自对流血的害怕,而是我突然对自己身体的了如指掌。几天过后,不再出血,但是那种犹如动物般的灵敏在我身体中复苏,我的世界不再溷浊,我对自己不再一无所知,这让我有不祥的预感,总害怕自己随时会死去,以此作为代价。

    我活着,在隐秘的恐惧中度过了大约四年的光阴。每晚我都做同一个梦——从高高的悬崖上掉下来,在半睡半醒中,我感觉自己的腿使劲蹬着被子,直到被子被蹬出一个破洞,我才发现自己被拉长了。微弱的光线下我的影子贴在墙上,它不再是模糊的一团,而是凸凹有致的一条。我可以不走动伸开手臂拿到镜子,我的腿经常被墙壁磕得青紫,裙子吊在身上已经遮不住屁股,妈妈不得不频繁地给我买新衣服。我蜷起四肢,尽量不让自己受伤,但是房间变得越来越狭窄,我不能自由走动,它装不下我了,我在膨胀,逐渐溢了出来,它变成了我身体中的一小部分——硬邦邦的壳。我的长出浓密的黑色毛发,柔顺,像海草般光滑,也像海草般充满腥味。还有胸部,不断有人死去,两堆白色的坟墓越来越高,我使劲压制着它们,想要挤出那些死人的残骸,但是樱桃熟了,我只能放弃,遗忘可怕的幻想,承认它们是。我越来越爱从窗帘的缝隙中窥视外面,我前所未有的羡慕和嫉妒,辽阔的土地,就算我变得无比庞大,我想它们也能承担得起,我应该住在原野上,不然这个房间会折断我所有的关节。是我的身体发出渴望,而不是心灵。妈妈白天都不在家,她把饭菜放在我的房间门口,还有马桶,我依稀记得我们屋里还有厨房和厕所,但是它们对我缺乏吸引,逐渐淡出我的脑海,我习惯了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吃掉食物c排泄食物后把它们推开关上房门,一个人拍打着地板上的影子玩。

    一天晚上我又被自己的梦惊醒,我站在悬崖上却没有跳下去,直到我醒后这种最终没有坠入地面的悬空感还在折磨着我,我一定要跌下去,我拉开窗帘几根铁条拦住了去,原野上泛着波光,墨绿色的海浪翻滚着,被月光染白的树冠像溺水的尸体,浮肿而又刺目。我的双臂奋力伸出去,身体在铁条上来回摩擦,青蛙在草丛里叫唤,它们邀我去跳水,可是我挤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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