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拿出一包药品,她带上口罩取出注射器开始加药,乳白色的药品慢慢流入葡萄糖瓶里,肖苒透过瓶子凝视着,窗外的树枝变成了白色,一根根像水藻一样变形地晃动。她插好输液器把吊瓶挂在窗上开始排空气,肖苒用手指弹着输液管,里面的小气泡纷纷地往瓶里涌去,如果让它们就这样进入身体,那么它们会在身体里繁殖c充盈,我变成了一个绚烂的泡沫,阳光出来就会不留痕迹地消失。肖苒按捺住了幻想,开始给自己注射。右手刺向左手,那么容易就进去了,肖苒还没有感觉到疼痛,白色的液体冰冷地占据了全身。她靠着窗户坐下,闻着窗外的栀子花香味,在闪烁的星星下闭上了眼睛。
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呼吸机独自鸣叫着,心电监护器上的灯光眨巴着五颜六色的眼睛,肖苒又回到了这里。一个空旷的房间,雪白的顶灯,无数条导管通向一张洁白的病床。一个女孩躺在上面,胸部缓慢地起伏,脸颊异常混润,嘴巴和鼻子都插着管子,她却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现痛苦。她微笑着,看见自己的腹部渐渐膨胀,肖苒看着女孩脖子上一道暗红色的痕迹,你在笑什么?肖苒摸着她的脸,二十岁的皮肤却是那么僵硬,你无法不让她微笑,虽然鲜红的血液已经慢慢从她的鼻孔流出。肖苒尖叫,医生,你快来看看,她出血了!没有人,除了她们,就是庞大的机器,它们发出轰隆隆地巨响,一列火车吐出白烟从房间中一次次穿过。
肖苒睁开眼睛,桌上的白纸在房间里飞扬,起风了。她看看吊瓶,已经空了。窗上的花瓶被风吹得摇摇欲坠,肖苒马上扯掉针头扑过去关上了窗户。她回过头,地上的白纸在流血,它们一点点展开殷红的图案,肖苒抬起手,血液从手背流向手指,在指尖凝聚成晶莹的颗粒,一滴滴坠向地板。肖苒关了灯在地板上躺下,她闭上眼睛聆听着血液渗入白纸的声音。
肖苒站在于克家门前,上面贴着一张纸条:我出去了,钥匙在信箱里。肖苒打开墙壁上的信箱,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房间里有股浓浓的烟草味道,地上堆满了空酒瓶和烟头,肖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挽起袖子开始清扫起来。擦拭家具c拖地板c清洗烟灰缸后,肖苒很快无事可做。阳台上晾着几件衣服,肖苒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在考虑自己是否应该离开,于克也没有交代回不回来吃晚饭,或者再等等吧,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来了,肖苒在客厅来回走动,突然她想起上次看到的药瓶,好奇心驱使她拉开抽屉取出了药瓶,上面写着“阿米替林”,肖苒很意外,她对这种药非常熟悉,这是用来治疗抑郁症的。肖苒若有所思地关上抽屉,她坐到沙发上调整了一个的姿势,闭上眼睛,带着疑惑开始等她的客户。
一个男人走到她的面前,他低下头怔怔地看着她。肖苒睁开眼睛,男人的鼻尖几乎挨着自己的脸,他的眼睛里像盛着一泓水,目光清澈,他的鼻翼轻轻扑动着,身上散发出烟草的香气,是于克。肖苒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克没有说话,他只是这样专注地看着她,于克的脸庞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更加苍白,肖苒看见自己在他的瞳孔里放大c扭动,然后逐渐破碎,于克长长的睫毛被打湿,他流泪了。泪水让肖苒心里一阵剧痛,她已经很久不流泪了,也受不了别人的眼泪,她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于克的眼睛上,我不想看见这忧郁的目光。她的手掌很快一片湿润,于克在她的掌后一点一点的沉入水中。
“咚咚”钟声响起,肖苒猛地站起身,一条毛毯从身上滑落。她仔细看了看四周,地板上浮出了青白的月光,房间里只有滴滴答答的钟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肖苒拍了拍自己的脸,我真是的,怎么睡着了呢,还做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她低下头注意到脚边的毛毯,肖苒把毛毯捡起来,她愣住了,是谁给我盖上的?于克中途回来过?肖苒马上把毛毯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到桌子上,她懊恼万分,怎么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