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甩被雨打湿的头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跟上前面那辆白色的轿车。艾美说完就低下了头,她疑心司机是否冷笑了一下,也许没有,车里只有沉闷的空气翻动的声音,她看着雨滴沿着长发一下下打在膝盖上,脚下已汇聚出一潭水渍,没有一处是干燥的,连手指甲都被浸泡的发白。这条让艾美觉得陌生,她已经很久不出门了,街边的建筑和一堵堵黑墙没有什么区别,艾美只关注着前面的白色轿车,这个司机是个老手,他在加速咬住了前面的车后又故意放慢了速度,两车之间时停时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雨水在窗玻璃上变幻出不同的形状,白色的轿车也变得迷蒙起来,如同一个幻影。李沐的车并没有开向公司,这是艾美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他要去哪里?艾美感到这段无比漫长,李沐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向前方不断行驶,艾美开始烦躁,李沐的终点在哪里?我还要在这个散发着腐臭味的出租车里待多久,在她准备伸手揪头发的时候,突然李沐的车失去了踪影。这是怎么了?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扭过头,看得出他比艾美还要愕然,咦,前面的车怎么不见了?
艾美愣住了,她不知道司机在问谁,她死死地盯着前方,真的看不见那个白色的斑块,只有一大群打着伞走在斑马线上的人们。
小姐,怎么办?要不我们再往前开看看,那辆车肯定就在附近。
艾美木然地点点头,司机迅速发动汽车开了出去。一会儿直走,一会儿拐弯,艾美已经晕头转向了,可是他们始终没有发现那辆白色轿车。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玻璃上流淌的水都变成了灰色,艾美疲惫不堪,她瘫倒在座位里好像对司机说了很多遍,算了吧。但是没有人理会她,车子一直在打转,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卖力地搜索着。艾美闭上眼睛,雨滴已经变得干裂,圆圆的肚皮裂开里面长出白森森的牙齿,珍珠终于碾成了粉末,纷纷扬扬地飘起,一股液体涌向艾美的喉咙,眩晕感顿时席卷而来,她忍无可忍地大叫了一声,停车!司机心有不甘地熄灭发动机,艾美拉开车门迅速冲到一堵墙前张开嘴巴开始呕吐。
回到家后艾美马上拨打李沐的手机,关机,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继续拨打,关机还是关机。艾美颓然地放下听筒,她躺在沙发里,地板上满是带着泥水的黑脚印。窗外飘进一阵阵饭香,艾美听到楼上楼下都是脚步声,她蜷缩在这些声响中呆坐了许久,再次抬头,墙上的指针停留在十点上,李沐还没有回来,晚饭时间已经过去,饥饿感掏空了艾美的内脏,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拿起饼干盒,一群老鼠从四面八方涌来守在她的脚边。当李沐回到家里的时候,艾美已经撑得不能动弹,她呆滞地注视着李沐,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李沐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就闪进了卧室里。艾美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直到卧室里传来电脑游戏的声音,她才试探着慢慢站了起来,胃里的食物已经被消化了,她觉得身体轻松很多,于是走进了卧室。
艾美站在李沐的身后看着屏幕上硝烟弥漫,她很想对李沐说点儿什么,但是说什么呢?她怔怔地站着,李沐没有回头,除了放在鼠标上灵活的手指外,他身体其他的部分好像已完全静止,连呼吸都消失了。艾美想了半天,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想说,那就不说吧,何必勉强自己,艾美轻轻地爬到床上躺下,所有的景物仿佛都被夜色所凝固,只有她的脑海里在不断翻滚着一个电话号码,这些奇怪的数字霸占着她的记忆,无论艾美多么憎恶自己的胡思乱想,她也没有力气驱赶这些数字。
艾美是在走投无的情况下才拨动这串号码的,在此之前她已经对照着手边厚厚的居民黄页播出了十个号码,其中有八个人骂了她一句“神经病”就挂了电话,剩下的,有一个女人还没等她开始倾诉就旁若无人地说起来了,说了很多,关于家庭c工作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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