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慕宝直如深冬时分饮下一口井水,从头寒到脚,又从脚寒回去,来来回回数遍,人也被心虚折磨得差不多。兽类啊,不但嗜血,嗅觉还特别灵敏,先前怎么就没重视起来呢?
这下进也不是,怕露出破绽,退也不是,破绽更大,丁慕宝只得逆水行舟:“你怎么知道?哈哈,我的阴谋大着呢。”
顾懿笙的脸慢慢凑进丁慕宝,手也不闲着,伸进她腋窝,明知道她最怕痒,呵得偏是那么欢。
丁慕宝求饶,不被理睬,在床上仰面朝天,直抽冷气。原来痒和疼一样,都是钻心的,天平上的精贵物儿,多了哪样人都活不舒服,又缺一不可,少了一样,也是不得欢颜。精神重压下,如此酣畅很有助益,这一场笑下来,背上向卸了个大包,身轻如燕。
气氛活泛起来,丁慕宝趁热打铁,半开玩笑地又拾起一开始的话题,顾懿笙照旧是半开玩笑的拒绝了。
这只披着狼皮的狐狸,看似凶悍,其实精着呢,不能让步,怎么着也不会迈一下腿,感情一触及国事,就变得薄弱无比,丝毫抵抗不了他全身上下处处透着公私分明。打破这堵铜墙铁壁是不可能的了,丁慕宝也只好放弃挣扎,另思良策。
还是宋离老练得多,制定计划时,一个劲劝她不必急于求成,凡事稳妥为上,擅于等待的人,往往笑到最后。
还是男人们擅长运筹帷幄尔虞我诈,丁慕宝发现这种事一到我手里,顾及自己的情绪倒占据了精力的一大半,也不知是不是女人的通病。
更郁闷的是,没等继续和顾狐狸太极推手,丁慕宝先光荣地病倒了。也许和江边的气候有关,预备回京的前一天,得了伤风,卧床不起,不得不推后行程。丁慕宝好像每次季节变更时都会或小病或大病,这一次不仅和体质有关,怕也和内心的煎熬脱不了干系。
丁慕宝想想真是悲哀,活了半辈子,除了被抄家基本没经历过什么变故,心里头一存着大事儿,几番纠结,居然真把身体熬坏,由此丁慕宝再一次很没骨气地确定自己不是做大事的料。
浑身没劲,丁慕宝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吃药,这种伤风她已久病成医,多盖床被子睡几觉也就好了,所以让玳玳敷衍顾懿笙,说已请过太医。
耽搁在吴江的这几日,顾懿笙似乎很忙,也没工夫在丁慕宝处厮磨,对丁慕宝来说,可以用一句冷血的话概括:没有利用价值。这种没有价值的人留着做什么?于是她很大方很识大体地让顾懿笙不必顾及自己,先回京城处理国事要紧。
十月末,顾懿笙先回京。
十一月初,丁慕宝上路,马车从官道稳稳行过,路旁的枝丫光秃秃,这才发现连枯叶也凋落了。
回到京城已是一派冬日景象,冷风萧瑟的清晨,阳光还没战胜夜间蓄积的厚重寒意,青石板大路冻得光洁,一如坚冰,马车停在宫门口,没有多作停顿便放行,并有两旁守卫跪倒行礼,让人产生一种时光交错仍是一国之后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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