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丁慕宝从前不愿意伺候他，现在自愿当起佣人，替他脱去最外头的衣裳，拿家常衣服给他换，最后细心地帮他理好头发，还不都是因为爱，接下来的话从前也觉得很矫情，现在说起来无比自然：“今天顺利吗？这么早回来。”

    “不顺利。”顾懿笙做在床上，仍是踢着鞋尖，小孩子遇到不顺心的事似的。

    丁慕宝被他逗笑，可他都不顺利了，也不好意思再笑不是，过去摸摸顾懿笙的额头：“没事，都会过去的，过程很顺利，结局很圆满。”

    “但愿。”顾懿笙说完便闷闷地，也不看丁慕宝，自顾自出神。

    “嗨，今天龙葵可有意思了，缠着米米玩，还被她打，以前他哪吃过这亏啊，根本是小霸王，谁都惹不起，被一个女孩儿打了一巴掌，居然一个人在那儿哭，百年难遇的。”

    “米米是谁？”

    “你女儿啊，过几天就要册封的，瞧这记性！”丁慕宝冲顾懿笙皱鼻子：“敢情昨晚跟你说的时候，全被你当耳旁风。”

    顾懿笙略点了点头，歪头瞅着地面，继续发呆。也许是男子汉心理作怪，他很少在丁慕宝面前展露忧郁与焦虑，现在的他那两道曾经意气风发的眉隐隐皱着，比大叫大跳还令人担忧，丁慕宝蹲下，仰视顾懿笙的眸子：“怎么，情势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么？”

    “你很关心吗？”顾懿笙凝视丁慕宝，眼神古怪。

    一性急，脱口而出：“废话，你是我男人。”呀，不加掩饰地说出来还真有些害羞，脸上微微发烧。

    “宋离”顾懿笙一刻不离地注视丁慕宝，仿佛要把她钉在那里，好一会儿，缓缓道：“又输了一仗，我又输了一仗。”

    丁慕宝心猛地一坠，加上这次，已经三连败，军心大挫，按常理，应该打道回府，能保住实力就不错了。可怜的顾懿笙，常胜二字不再属于他，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此乃常理，唯有含恨接受。

    丁慕宝小心翼翼地问：“还是驻军的问题吗？”

    “千珏一日不离京，我一日不敢调动那八万人马，一旦他趁乱在京中振臂一呼，那八万铁骑由他一手带出，少不得相应，内忧外患，腹背受敌，势必难以收场。”顾懿笙倒在床头，按着太阳穴。

    丁慕宝坐在他身侧，替他按着，轻声：“让他回去，只怕和宋离一拍即合，更成大患竟是留也不是，遣也不是。”

    “那八万人，不用麻烦，用了更麻烦，妈的这是我的国家，我自己的军队却不能调用，他妈的！”说着，顾懿笙两侧青筋暴起，仿佛随时就要撑破。

    说归说，恨归恨，心里头也清楚，顾懿笙不可能因此对千珏施以手段，除去这个眼中钉。他爱这个侄子，他一直觉得欠这个侄子，这也是他最敬爱的大哥唯一的骨血，据说没有大哥，就没有今天的他，顾懿笙有时还是很重情义的，重到痴傻可笑。

    只能退了，宋离和苗王同盟，实力相当的仗总是很不好打，也没有打的价值，刚想说出来，立即想到顾懿笙是什么人，自己又是个什么智商，不必多嘴，丁慕宝果然听顾懿笙叹道：“今天宋离派来使节，和我议和。”

    最大的赢，就是和局，也是保住老本，这个结果令人安心，立即不去可惜所付出的代价与艰辛。这样的年代，大家都在争，疯狂的掠夺并不是错，只是付出不能比最终的代价要多，不然就是输。相信顾懿笙也这么想，他向来不蠢。

    “世上有后悔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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