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晨曦正浓,彩霞交织着白云翻出绚丽的梦幻,青翠的玉竹被春雨悄悄的染上浓绿,似乎只过了一夜,那些玉竹就高了不少,药缘儿看着躺着的潭老夫人昏昏欲睡的模样,心知曼珠散已然渐渐发生作用,古铜的香炉内袅袅青烟不断,提前服用了清明散的青媩与青嫤自然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的听从药缘儿吩咐。
潭老夫人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像是冰泉忽然闯进了自己的经脉,整个身子已经开始酥麻,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暗,渐渐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潭老夫人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身子越来越冰冷,像是坠入了深深的井中,绝望逐渐包围,药缘儿翻开潭老夫人的眼皮看了看,最后又过了一刻钟才确定潭老夫人完全失去了意识。
通过药物的作用,潭老夫人的呼吸变得缓慢,身上的血也开始有了凝结的现象,甚至连血管都不再富有弹性。蓝色的火焰在柳叶薄刃上欢快的跳动,青嫤有些害怕的抓紧了手中的端盘,药缘儿状似无意的看了两个小丫头一眼,安慰道:“别紧张,当你们的手开始抖了,躺在那儿等着你们救命的人就死定了”。
锋利的薄刀划开膝盖的肿胀,青媩本以为会看到血淋淋的场面,但是药缘儿一边开刀锋,一边用棉花轻轻划过伤口,膝盖上只留下一条细微的痕迹,只有一根头发丝的粗细,青媩倒是不那么害怕了,沾了血的棉花球被轻轻放置在白瓷小碟,泛着寒光的止血钳落在小碟子上,发出“叮咛”一声脆响,青媩目光落在白瓷碟的棉花球上,雪一样白的棉花沾着鲜红,宛如一朵红梅盛开,竟有种莫名的绚丽。
“这里是静脉血管”,药缘儿对着旁边的青媩与青嫤说道,手中的柳叶薄刃此时已经完全把膝盖上的表皮打开,看到了微黄的脂肪粒与白森森的骨头。药缘儿用羊肠线把静脉血管扎好,指着已经止血的血管说道:“我们要注意大出血,所以首先要把血管扎起来”。
精致的小铁锤开始凿,每一次锤击都会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在分离,药缘儿耐心的说道:“每一块骨头都有特定的形状,如果骨头因为某些外界原因增生,人就会觉得很疼,是那种有异物塞在血肉中的疼痛”,药缘儿直接用小凿子把潭老夫人膝盖的骨头分开,一条干枯柴瘦的小腿就这样被直接缷了下来,青媩再也忍不住,转身吐了出来。
药缘儿看了两个小丫头一眼,说道:“不要觉得恐怖,这是在治病救人”,药缘儿独自一人完成了后面的处理工作,青媩虽然有心帮忙,但是只要一靠近就会呕吐不止,故而两个小丫鬟很没有骨气的缩在角落了,一边吐一边压抑不住好奇心,从指缝偷偷的看。
包扎过后的潭老夫人双腿膝盖处微微有些红肿,潭盈盈在门打开的瞬间就冲了进去,看到躺在床上的潭老夫人双腿的空洞,还有旁边用白布掩盖着的一双陪了潭老夫人五十年的腿,泪水一滴滴从指缝间溢出,药缘儿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神戟山庄的人细心的收好潭老夫人的腿,一旁的潭衢之拉着潭盈盈,不让她把白布掀开,只是摆摆手让人赶快下去。
“不过就是一双腿,还不值得你们这么悲痛”,苍老的声音从床上传出,潭盈盈上前扶着潭老夫人的背,却被潭老夫人倔强的推开,说道:“娘这一生从未自己做主,未出嫁时对父兄言听计从,出嫁后对你爹千依百顺,甚至对你们的祖父也因为孝道而乖顺不已,现在大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终于自己坐了一回儿主,把这双该死的腿砍掉,你们应该高兴啊!”。
“母亲,我们不说这个了”,潭衢之说道,端着一碗清水上前道:“母亲,润润喉咙”,青媩赶紧阻止道:“少爷说过,三个时辰内不能喝水,不能进食,三个时辰后,才能喝一些清粥”。潭盈盈看着潭老夫人,担忧的轻轻擦拭着老夫人遍布伤痕的双手,想到这些伤痕都是因为忍受不了双腿带来的折磨而留下的,忽然觉得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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