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一样，坠落在地面上，殷红的血色染了一地，不断的有红色的液体从她的身体里流淌出来，像是不流干不罢休一样。

    沈复疯了一般的抱着阿青的身体，不管身旁吓傻的女儿，不管拉扯他的亲朋好友，鲜血染红了的眼眶，他身体颤抖的不听使唤。

    不过是一夜之间，怎么就会变成了天人永隔了呢。

    最为讽刺的是，给阿青最后一次看身体的老大夫说，阿青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到她跳楼的这一天，已经是快有三个月了。

    阿青死后，沈复始终不能走出来，他不相信阿青已经去了，日日对着阿青的遗物悲痛欲绝。

    他本想随阿青而去，可是父母苦口婆心双双含泪的规劝，让他不念及老父老母，也顾及一下自己年幼的女儿。

    这是一个漫长而忧伤的故事，一直到洛行被抱放在温暖的床上，她还沉浸在他徐徐诉说的伤感里。

    “那后来呢，就是阿那个孩子呢。”

    江溪砚拉过床上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你猜？”

    他的眸光流转着暖暖光芒，“你觉得师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洛行的记忆里并没有小外婆这样的存在，就连一张照片或是只言片语都没有，更别说那个怀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外公沈复表面温和儒雅，实际上是一个专一且非常有主意的一个人，他爱的是外婆，也仅仅是外婆而已，自然不会对有着相同皮囊的小外婆有想法。

    “那个孩子没有生下来”她浅声的问。

    “对，没有生下来。”江溪砚没有故意遮掩，很直接了当的给了答案。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听见这样的答案，心里还是有一丝怅然。

    孩子是无辜的。

    “不若是惋惜那个孩子，那你师婆肚子里的孩子呢。”

    洛行一时说不出话来，如江溪砚所说的，她那个不知道是舅舅还是阿姨的孩子，不是更无辜吗。

    “那孩子是怎么没的，还有小外婆呢”

    江溪砚摸摸她的脑袋，轻拍了一下，“我去给你放水，你好好的泡一个澡再睡觉，否则身体里的寒气会太冷。”

    说完，他转身就去了浴室，徒留洛行在床上睁着求知的大眼睛，却没有给出答案。

    并不是他不想说给洛行听，而是那个结局太过惨烈。

    阿青死后，沈家的父母心里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很快的把怀孕的阿兰藏了起来，连柳雪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等沈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他千方百计的想要找到阿兰，哪怕沈家夫妇竭力的阻拦隐藏，阿兰依然被他找到了。

    那会阿兰已经是快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可能是姐姐阿青的死，终究让她心存愧疚，她过得并不好，哪怕是生活的富足，也没有遮拦她内心的荒凉。

    她很平静的接过了沈复递过去的碗，哪怕知道碗里是打胎药，也义无反顾的一饮而尽，只是眼角留下了两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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