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看着床上的老人,脸上是温和至极的笑,“好,外公。”
只是想要顺心顺意的生活,绝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行行”沈复幽幽的叹息,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对上洛行通透又清澈的眼睛,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对不起”
为女儿沈秋华的自私自利,也为养女柳雪的故意刁难。
洛行摇摇头,漆黑的眸子里浅浅的没有任何情绪,声音干净,“外公,不要说对不起,我谁也不怪”
因为不知道怪谁,怎么去怪。
“你是个好孩子”
沈复想要再对着洛行说点什么,只是气息太沉,眼皮太重,连脑子也开始混沌起来。
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在吐出来,便似乎累极的昏睡过去。
那一瞬间,满屋的人俱是心神一跳,一声的呼喊声响起。
“外公”
“爸”
只是半躺在床上人人事不知,再无所觉。
当医生宣布沈复重度昏迷,不会再醒来的时候,空气里压抑着窒闷的气息。
那些过往的恩怨,似乎真的要尘归尘,土归土了。
沈复就这样去了,甚至来不及再次提起自己的身后事,不知道是不是累了,临了也不再执着,执着于年轻时候的结。
他的葬礼很简单,并没有大肆操办。
只是,还是有很多认识的,或者是不认识的人过来祭奠。
每个人都是一身深色的衣服,神情肃穆,没有多余的表情。
洛行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或真或假的伤感,心里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唯有疲倦,还有难过的涩然。
她在心底默默的说,“外公,希望你的下辈子能够幸福一些”
至少,不要再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洛行跪久了,腿脚麻木的没有什么知觉,像是硬硬的石块一下,正想要伸手揉弄一下,不想身形不稳的朝一旁晃了一下,便被一边的江溪砚伸手扶住了纤细的腰身。
“行行,你去休息一下吧!”
洛行的手放到了一边的蒲团上稍微用力撑起,好稳住自己不再摔倒,“不用了,我不累。”
江溪砚轻瞄了一眼她眼睛下的青黑,那显露的疲倦太显眼,放在她腰间的手顿了一下,徐徐的收了回来,“行行,你累了,听话!”
可能是知道她不会乖乖的听话,又缓缓地低沉的继续补上一句话,“外公不会想看见你这幅模样的,他会心疼!”
是啊,外公会心疼
这个世界上,一个真真正正的无私的喜爱她关心她,更是会心疼她的亲人走了。
往后她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关心,是不是会慢慢的变少。
甚至有一天她也会什么都没有
洛行默然了将近两分钟,才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问,“你呢”
你会心疼吗?
可能是她的声音太轻,也可能是他听的不真切。
他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洛行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却是很难,而后抿了抿唇,没有再勉强自己。
可能是看出江溪砚眼里的犹疑,她淡淡说,“我说我不累,还能坚持。”
江溪砚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觉到她刚刚说的不是这个,而且也明白她不想说的,便是怎么也不会说。
随着外公的逝去,有些事情,有些东西都在悄无声息的变化着。
“洛行”好听的男声顿了一下,才说道,“节哀顺变。”
洛行慢慢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季城,“季城哥,你也来了啊。”
有一点点的意外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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