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越发觉似风云突变。到了夜里,天空愈发变得阴郁沉闷,厚重得往下压了几重。抬头,无月无星。
尚不到五月的春分时节,山林里却加紧地刮着朔风,枝叶摇曳而落,着实惊奇。秦曝寒下意识裹了裹衣服。
“你不睡觉么?”也许因为空气中的寂静太过熬人,秦曝寒开口道。
“蠢货,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是雇来的吧?”
庐望他背靠大树,正往火里添柴。只是冷冷瞟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依你的身手,来宫里更有大展拳脚的机会。只要你愿意的话,我有这个能力,你可以做我的侍卫。”秦曝寒道。
往常来看,他不会主动借机去招揽宾客。他没有多少交心的朋友,至少这个脾气有点臭的刀疤脸汉子看上去值得信任,把他当做朋友应该也是可以的。
“抱歉,没兴趣。”
秦曝寒被这话噎到了。
庐望他解释道:“因为讨厌普照在阳光下的一切正义的东西,讨厌打着正统的名义,背地里做着肮脏可耻令人唾弃的事。表面光鲜亮丽,骨子里已经卑劣到无药可救了。比起这些人,截杀的那些贼人们都不知要高尚多少倍。”
秦曝寒心脏猛颤一下,似乎被某一句偶然戳到了,他继续保持着沉默。
“我娘姓庐,听说是那男人在庐山脚下买来的,所以她的名字叫庐珊。她成了那男人府里侍候他的丫鬟,到底也不过是个丫鬟。嘁!之后我娘就有了我。可能没有我还好吧,本本分分c勤勤恳恳做个丫鬟就好了,总不至于处处受人白眼,被骂成是削尖了脑袋想往上钻的狐狸精。看来我的出生真是造孽啊!”
“那混蛋什么也不会看到的,多半是个拈花惹草的腌臜货,没骨气,没担当。我们母子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他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过,说不定又去勾搭哪家的骚浪蹄子了。之后我娘得病死了,我上山当匪,一当就是三十多年,不知比在那藏污纳垢的家族里要快活多少倍。所谓的名门望族,所谓的家族清誉,呵”
庐望他并不反感说这些,驾轻就熟,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在陈述一段属于别人的记忆。
“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狗屁皇子,老子要是不爽,照样一枪捅翻。是为了钱,是为了生为弃子的尊严。所以,不要会错意了。”
秦曝寒内心动容,这个男人也许并不离经叛道,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正义,倔强得不肯弯下膝盖。
“还有”庐望他突然提高了几分音量“打算看戏到什么时候,再不出来我们可要上路了。”
“哈哈哈哈,好个弃子的尊严。”迎着朔风,山林间窸窸窣窣,树叶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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