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南行其实是醒着的。
纪语斐自以为是的小把戏,实在是无法躲开他的算计。
但他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听着她细碎的动静,还有轻轻的关门声。
那一刻,他的心忽然空荡荡,仿佛被呼啦啦的冷风吹得很冷。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心底设想了无数个理由。但漫长的一天过去之后,他收到了那条短信。
“真心狠。”
他凉薄的笑了笑,闭上眼。
宋怡来的时候,望着满室的酒气惊愕不已:“湛总?湛总?”
那些珍藏的酒水已经变成了一支支空瓶。湛南行还残存着一抹意识:“她让你来的?”
宋怡点点头:“太太托我转达,说您让我立刻到。”她环视一圈,“湛总,太太呢?”
湛南行的眼神迷茫了一瞬,然后勾起唇角。
“走了。”
宋怡彻底怔住了。
良久,她浑身都在发抖:“湛总,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太太会”
她很聪明,很快猜到了纪语斐的调虎离山。
“你回去吧。”湛南行的嗓音很淡,“不关你的事。”
宋怡犹豫:“湛总,要不要我去买点解酒药”
“你回去。”湛南行重复了一遍。
宋怡说了声“是”,惶恐不安的,搭乘最近的一班飞机,匆匆回到国内。
而另一端,纪语斐已经坐上了离开的飞机。
相错而过的航线,再无交集。
纪语斐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那时候她才发现,离开湛南行的自己,就像是一尾浮萍,居无定所。
可当她来到莱昂贝格,敲响那位手艺人的房门时,开门的,竟然是一个她异常熟悉的人——
陆裴。
“抱歉。”
她甩上门,转身便走。
陆裴横在她身前:“等等。”
纪语斐撇开视线,一点儿也不想去看他。她真怕自己看见陆裴那张脸,就控制不住想要去撕咬的欲望。
“让开。”
“我等你很久了。”陆裴的嗓音带着点温柔的沙哑,“我知道你会来这里的,所以一直等着。”
她咬紧下唇,嗤笑:“陆裴,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陆裴的手抖了抖,半晌,他苦涩道:“是我的错。等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我可以把这条命赔给你。”
他顿了顿:“我欠了你一条命。”
纪语斐盯着他颤抖的双唇,这才发现陆裴再无往日的温润如玉,颓丧而疲累。
两人僵持着,陆裴安静的望着她,眼底千百种情绪充斥,缠绵失落。
纪语斐退了一步:“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
“你想知道那老先生雕刻的玫瑰。”陆裴轻声道,“他前几天去世了,在他走之前,我把这里买了下来。”
镇上人不多,但陡然出现两个人黑发黑眸的黄种人,还是有些显眼的。
“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纪语斐沉默半晌,麻木道:“带路吧。”
走近房间,壁炉里还冒着热气,圆形的小木桌上,铺着一层波点花纹的桌布,上面摆着漂亮的骨瓷杯。
陆裴端出来一叠小小的烘焙饼干,又倒了一杯热水。
纪语斐沉默的看着陆裴忙碌,直到他坐下,才说:“我不会吃的。”
她的眼底闪烁着恨意。
“万一你又给我下毒呢?哥哥。”
这是她第一次说这两个字,不像是亲昵的称呼,反倒像是怨毒的诅咒。
陆裴动作一顿:“对不起。”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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