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越城。
西军暂住的府衙之内,长廊蜿蜒,檐下纸灯飘飞。正是寒冬季节,院中几枝红梅吐芳,清香四溢。
“你这是要去哪?”
伴随着一声质问,迎面而来的西栎,悄悄伸出一只脚,把咯咯直笑的妄琴绊了一跤。一个踉跄,她险些摔倒,幸而西栎抬手,及时拉住了她手中那条带子的尾角。
“”惊得妄琴的笑容凝固在嘴边,回头时,脸上只剩淡淡怒气。
对他怒目而视时,西栎愣了愣,看到掌心发带上金线勾丝的花纹,皱眉道:“这不是阿延的发带怎么会在你这里?”
“多管闲事!”她迅速抽回长带,手脚麻利的把秀发束在脑后,然后用这根发带一圈一圈的绑紧。
“哦?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也会傻笑啊?以前怎么从没看你这么笑过?什么事如此开心?”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妄琴,刚才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声,竟天真得如同孩子。
“你看错了,我没有傻笑。”
“手已经无碍了?”
“上过药,没什么事了。这就准备回林津之那儿。”妄琴老老实实的答道。
视线轻轻扫过她苍白的脸颊,西栎终究没再继续追问,反而压低声音道:“不急,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吧?”
回想起入城前晚,在西栎营帐达成的协议,妄琴略微蹙眉,沉吟许久,才道:“受降当日,我被林津之他们带入一个荒废的园子里,这园子下面有间密室。密室里有座已毁的铜像,他们让我去铜像上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块骨头,我也不知道,后来铜像发生了异动,我就晕了。醒来的时候,听军营里的人说,林津之他们去了一枝梅酒楼,我悄悄跟了过去,就看到那个白衣人在酒楼闹事。后来纥奚延在西街把他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与笑面人发生了冲突。你来的时,他们已经交过手了。”
“笑面人?”西栎似乎对她这轻描淡写的话,并不算满意,半晌道:“我怎么觉得他好像跟你是旧识?他有名字吧?身份是什么?”
“我只答应帮你监视林津之,其他人的事,没有义务告诉你吧?”妄琴一反常态,神色万分戒备,根本不愿再多透露关于莫笑的一个字。
“你好吧,不过你是该回到林津之身边了,首先得弄清楚,他们要你去密室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西栎伸了个懒腰,见妄琴转身要走,突然朝她背影问道:“你刚才说那处荒废的园子,叫什么来着?”
“林园。”
他不再说话,若有所思的望了望那几枝梅花。
而这一幕,却被站在窗前的纥奚延看在眼里。他一言不发的走到水盆前,对着波澜不惊的水面,开始把散落的青丝慢慢塞进发冠。
然后将身上的粗布衣服换下,再出现在西栎面前时,又是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他拍了拍西栎的后背,在西栎惊醒时,沉声道:“不用想了,林园就是林津之要求的那四个地点之一,地处城北。”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西栎问。
“只是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今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西街?”
“路过,看到叛军闹事,于是就把他就地正法了。”纥奚延云淡风轻的解释着。
也不知西栎信不信,他继续问:“那个笑面人又是谁?”
“不清楚身份,只知道好像叫莫笑。”
“跟妄琴挺熟的?”
纥奚延冷笑一声,神色不经意阴沉几分,道:“不知道。”
“你们为什么打起来了?”
“他要杀我,我自然不能束手就擒。”
“他为什么要杀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