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沉香微微一笑，想象着少女时的师父写下这段话时脸上的甜蜜。不由又想到了另外两个人。棋王出事的时候她刚刚到达毒宗，那时候她心中很是焦急，恨不得飞回去帮助风不入重新夺回主动权。她匆匆忙忙得找到虞美人想辞行回到雪良城。那时虞美人懒懒地倚在榻上，长发散落下来，淡淡地瞥了一眼曲沉香，说：“你觉得，他需要你的帮助么？”

    听到这个问题，她愣了愣，转而笑了笑，摇了摇头。虞美人笑了一声，懒懒地说：“那么，你留在这里吧。你现在只是个大弟子，不能动用毒宗的人力物力去帮助那个棋王弟子。也不用再自己想了。棋王的弟子，若连这些都无法面对，那棋王生前所做，就都浪费了。”说完虞美人轻轻笑了笑，问：“听说你此行见到了杜无秋的儿子？”

    曲沉香微微一愣，便把此行遇到杜苍之事说了。虞美人只淡淡地听着，面色没有什么变化。直到曲沉香说完，才轻轻点了点头，说：“去吧，这些日子对毒蛊之术也生疏了不少，去练习一下。”待到曲沉香走后，虞美人才深深叹了口气，直直盯着眼前一团跳动的烛火。那时的虞美人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红色，她脑海中回荡着当年那些人的声音。她比之前的所有时刻都明白，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

    曲沉香又向后翻了几页，继续看了下去。

    来到江城已经有几日了，却还没有看到杜无秋。他会不会不来了？或者名门望族不会轻易放他们的二公子来这个地方？江城的毒蛊势力并不兴旺，地域特征奇特，多出奇草，回去之后一定要跟师父问一问能不能在江城开一个毒宗的分部。这样毒宗的分部一点一点地散布在大陆的各部分，这样总有一天我们的势力可以超过蛊族的。

    终于看到杜无秋了！他来了，他还是来了。那时我正在往城北的一家药铺走，准备去看看有什么可以用来制毒的草药。突然他就从不知哪里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串加了豆沙的冰糖葫芦，直直递到我面前，说：“这位美丽的姑娘，可以邀请你跟我一起吃饭么？”说完他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很爽朗。我点了点头说：“我要去城北的药铺调查一下这边的药草。”杜无秋点了点头说：“没问题啊。”他总是那样笑着，好像什么事都干扰不到他一样。跟棋王完全不一样。

    棋王离开之后就再没有过他的消息了。他的笑是那种胜券在握c居高临下的笑，总有种鄙视和轻蔑的意味。而杜无秋的笑是爽朗的，可以温暖到别人的。

    看到这里，曲沉香摇了摇头，又翻了几页。她没有时间继续看师父的儿女情长，她必须找到蛊族和毒宗之事的记录。她想了一下，把日记本翻到了靠后的部分。

    那真的是一场战争，一场真正的战争。与朝廷与其他国家的金戈铁甲马革裹尸不同，毒宗和蛊族的战争是各种颜色的粉末，各种香味臭味，各种毒素和蛊虫的战争。一个人，一个队伍，可能一瞬间就消失了啊。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上战场的毒宗弟子是没有办法控制毒素扩散的范围的，这一点即使有经验的阁老也无法做到。于是，战场周围的人们成为了真正的受害者。毒素的侵扰让他们大量地死去，蛊虫更是让他们不堪其扰。我们的战争似乎真的成为了人们的地域。

    不断地有同门弟子阵亡。他们大多数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蛊虫被毒素侵蚀，毒宗弟子被蛊虫攻击。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顿了顿，曲沉香没有继续往下翻。她从未想过，那时作为毒宗大弟子的师父虞美人，竟然有这样的善心关心战场周围的百姓。她原本以为，如她，如风不入，如棋王，如虞美人这样的人，应该是冷漠无情的，为了达到那个唯一的目标，不在乎剩下的一切。不管是他人的生命，还是自己的生命。

    可是，当时的虞美人，还保持着这样的善良么？那后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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